“宁小姐,怎么了?”邹文突然问我,我当即就僵住了,然后刚刚那些问题就这样再次出现在我脑子里,我一下子没控制住问了出来,“蔺先生……他这半年好吗?”
电梯里就我和邹文,不管谁说话都显得很清晰,似乎还带了回音。
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小心又揣揣。
对蔺寒深,我始终是存了愧疚的。
我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想着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弥补他,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邹文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又似乎想到了,他顿了下,问:“宁小姐想知道蔺先生哪方面?”
哪方面?
这倒把我问的愣了。
我拧紧眉,下意识抬头,便看见电梯壁里狼狈的自己,也看见邹文侧头看着我的认真。
似乎对于我的问题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我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邹文的问题。
而邹文也不需要我的回答,在短暂的停顿后便转过视线,“工作方面蔺先生更忙了,身体方面,蔺寒深近半年,不是很好。”
邹文在说到近半年的时候停顿了下,当他说完,我立刻看向他,“他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我记得他身体不是很好的吗?他……”
“叮——”
电梯门开,我一下停住,再也说不出话。
我怎么这么激动,这些都不是我该问的,该管的,我说这些话是在做什么?
邹文似乎没看见我的神色变化,他扶过我朝外走,声音染了无奈,“蔺先生这半年太忙了,作息时间不太稳定,饮食不规律,胃就有些受不住了。”
说话间,我们走出去。
我握紧手,没说话。
当走到医院外,一股冷风吹来,我看见停在外面的车,在雨幕下,它依旧那么强势。
我说:“邹秘书,你平时多跟他说说,虽然工作重要,但身体更重要,他还年轻,不要把自己给熬垮了。”
邹文意味深长的说,“宁小姐,我要能说的听,那就不是现在的结果了。”
再次坐上车,我的意识清醒了,也清楚的感觉到身旁的气息。
强大,冷冽。
他心情很差。
这时,邹文问我,“宁小姐,你家的地址告诉我一下。”
雨幕下,黑色的车身,流畅的线条,即使雨水打在上面,也盖不住它的凌厉。
一瞬间,我脑子空白了。
而奇怪的,随着脑子的空白,我眼前再次浮起那个让我痛苦绝望的夜晚,我倒在水洼里,快要昏迷的时候,一个男人把我抱上了车的一幕。
他穿着纯手工定制的皮鞋,西裤,西服,一身的黑和夜色融为一体。
带着神秘,让人害怕,畏惧,却也忍不住靠近。
当时我因为意识已经不清楚,所以觉得是梦。
但现在……
刹那,我的心跳的快了。
“宁小姐,你怎么在这?”熟悉的声音落进耳里。
我抬头,邹文斯文儒雅的脸出现在我视线里。
他带着金丝边眼镜,如去年和我说话时一模一样。
瞬间,我脑子一片白茫茫。
半年前杨晓曾对我说过一句话。
她说:看你们缘分吧。
缘分,我和蔺寒深的缘分。
可在我眼里,缘分是个很好的词,是适合有情人的词,我不是有情人。
和陆承乾不是,和蔺寒深更不是。
所以,当邹文的话出来,我依旧是懵的,觉得自己在做梦。
直到邹文把我扶到车里,再把我送到医院,明晃晃的灯打下来,照在我已经发肿的脚踝和发白的膝盖上,我才反应过来。
不是梦。
是邹文,是蔺寒深。
我们再次奇迹般的相遇,他依旧高高在上,我依旧狼狈不堪。
“怎么这么严重?都感染了。”医生看着我膝盖上的伤,拧紧眉。
我苦笑,“今天有点倒霉,摔倒了,又遇到抢劫的,就这样了。”
邹文听见我的话,皱眉说:“宁小姐,你报警了吗?”
我摇头,“我手机就在包里,他是骑着飞车直接把我包抢走的。”
邹文点头,表示了解,然后问,“就是刚刚的地方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