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顿时亮了,像黯淡的夜色突然被星星照亮,让人移不开眼。
“我,我还以为……”他下意识想说什么,但想到什么,他停住,脸上的呆愣不可置信消失,嘴角弯起我熟悉又温和的笑。
他说:“我们是朋友。”
“嗯,朋友。”
有些事放开了,大家也都轻松了。
唐琦看向旁边一排的居民房,问道,“你来找张玉红?”
他这么问,就是已经知道张玉红住这边,我点头,“但很可惜,三天前她搬走了。”
陆承乾早就计划好了的,打了我们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但想想也是,他这样的人,怎么容许自己毁在自己手上。
我想起一件事,担忧的看向唐琦,“杨晓前几天跟我说你受伤了,你还好吗?伤的严不严重?”
唐琦转头,他看着我,眼睛里落满了星辰,温声,“没事,只是一点小伤。”
怎么会是小伤,听杨晓的语气,虽不严重但也一定不小。
但他这么说,是不想让我担心。
我懂。
唇动了动,我低头,很愧疚,“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不是,宁然,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乱想。”唐琦声音一下变得严肃,
我摇头,“不是我乱想,唐琦,这件事是因我而起。”
不是我自我感觉良好,而是陆承乾从一开始的做法到现在,他就是在逼我。
我不退缩,他就伤害着我在乎的一切人和事。
不由的,我脑海里浮起昨天他发给我的那条短信。
然然,我这边还有更有利的证据,你如果不想临深在下次庭审中败诉,你就回来,至少我可以让他死的不那么难看,否则,我的手段,你知道的。
看,他就是这么果断,狠辣。
毫不留情。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2308号,看着关的紧密的黄木门,门上贴着出租的信息,脑海里浮起刚刚那个大姐说的话。
她说2308号的确住着张玉红,因为大家都在这一排,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在一起唠嗑,彼此都很熟悉。
我没找错人,问她关于张玉红的事,她刚刚开始很警惕,直到听说我是临深的员工,并且拿出工作证后,她这才放心。
她说张玉红搬走了,就在三天前,她还告诉我,张玉红好像突然间有钱了,话里话外都透着显摆。
但问张玉红是什么事,张玉红又不说,大家也就觉得她是得了什么好事藏着掖着罢了。
听到这,我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陆承乾给了她钱。
我又问张玉红的女儿,大姐的话一下多了。
她说张玉红的女儿好像有精神病,半年前被接来的时候,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还好家里有个老人,不然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无声无息的在家里呆一天,是人都会乱想。
后面老人生病了,送到医院,张玉红和她老公都去医院照顾了,就留下她女儿在家,结果回来女儿就不见了。
一家人急疯了,问大家有没有见过她女儿,什么时候出去的。
没有一个人知道,那天是上班,大家都猜测她女儿是白天出去的。
这下,报警的报警,找人的找人,但不满24个小时报警没用,只能找,结果第二天一早她女儿自己回来了。
只是回来的……大姐说到这重重叹了口气。
我大概想到了是什么,果真大姐说吴梅被糟蹋了,是外面喝醉酒的醉鬼,好几个,查出来的时候张玉红当场晕了过去,吴梅她爸头发一夜间白了一半。
我的心一下下的抽疼,问后来呢。
她说后来她女儿就更不正常了,经常一个人坐在那傻笑,要么就哭,要么就发呆,要么就自言自语,直到一天早上,急救车来,才知道吴梅自杀了。
还好人抢救了过来,但也不敢放家里了,人给送到了精神病院,后面就再没回来过。
我坐在凳子上好一会起身,走的时候给了大姐一点钱,让她不要把我来过的事告诉任何人。
她刚开始钱不收,我一再要给她也就收下了。
现在我站在这扇黄木门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这个答案却让我觉得沉重。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唐琦要知道了,怕是会比我更难受。
我拿起手机,看着刚刚从大姐那要的号码,是张玉红他老公的。
我这里有张玉红的电话,是杨晓给我的资料里就有的,但我估计她可能换号了,所以就问了她老公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