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寒深站在茶几前,一身的黑在暗黄的灯光下显得异常沉静。
我揉了揉眼睛,脑子里划过什么,立刻坐起来,“你回来了?”
“嗯。”他声音更沙了,像埋了厚厚的土,很沉抑。
我站起来,立刻去摸他额头,果真,比昨晚更烫了。
我赶紧说:“你坐回,我去拿体温计。”
说完我就朝楼上跑,完全没意识到蔺寒深没那么生气了。
等我把医药箱拿下来的时候,蔺寒深已经坐在沙发上,头仰靠,手臂张开,慵懒闲散,却也疲惫。
他闭着眼,听见声音也没睁开眼睛,我也没和他说话,拿起体温计就给他量体温。
这次他倒是配合,没像早上的时候我叫他吃药,他直接就走。
把体温计放到他腋下,我就把他的手臂收拢,看向他的脸。
他脸色不是很好,眉头微皱,看着更加的冷漠,让人越发的不敢靠近。
可不知道怎么的,我一点都不怕,反而还问,“我做了青菜粥和凉菜,你要吃点吗?”
蔺寒深睁开眼睛,似乎刚睁开,他眼睛里染了层雾色,看着很无害。
我声音不觉放柔,“很清淡的的,也开胃,要吃点吗?”
蔺寒深眼睛动了下,那层雾色没有散去,里面反而浮起什么,我看不懂,却也没有退缩。
我想,他是不拒绝的,便说:“你等等,我去拿出来。”
青菜粥我一直温着,凉菜放到冰箱里保鲜,拿出来吃的话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凉,正好。
我把饭菜放到桌上,朝蔺寒深走过来,他漆黑的眼睛似乎一直在看着我,并且随着我身形的转动而跟着移动。
我觉得他这样子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怕是烧的有些迷糊了。
当我把体温计拿出来的时候,惊了,竟然有三十八度八,已经算高烧了,而他竟然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我抿紧唇,“我们去医院。”
转身就去拿手机,手被蔺寒深拉住,他的手很烫,我被他拉着像被一团火也烧着,我立刻变得严肃,“必须去医院。”
钻石碎了,但没碎的四分五裂,而是有许多裂痕,拿起来一看就能看见里面狰狞的纹路。
蔺寒深让我戴着,他眼睛厉的很,我一天不戴他就能察觉,而现在,不仅钻石碎了,链条也断了,要修复怕是难。
但我没放弃,把项链小心妥帖的放包里,回到办公室把资料弄好,一下班我就让张叔带我去了珠宝店。
我想看看链条能不能修好。
珠宝店的服务员还认识我,我一走进去,就立刻招呼我。
我把项链递过去,“这个链条可以修好吗?”
服务员看见我手上的项链惊讶了下,很快问,“坏了吗?”
她脸色有些紧张,好像担心项链坏了是质量问题,但她很快发现不是质量问题,看着钻石里透明的纹路说:“这……”
我不好意思的说:“今天我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掉了,被车子给压了,钻石肯定是修不好的,但能帮我把链条修好吗?”
蔺寒深不可能每天拿着项链上的钻石仔细看,所以只要链条修好,我戴着,蔺寒深就不会发现。
服务员松了口气,“链条可以修,但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我心里一紧,“几天?”
服务员想了下,说:“快的话三四天,慢的话可能需要一个星期左右。”
时间长了,蔺寒深肯定会发现,但我没办法,修好总比坏的好,“好,麻烦你们了。”
“小姐不用客气,您留个电话,项链修好我给您打电话。”
“好的,谢谢。”
“不客气。”
走出珠宝店,太阳落山,天开始变灰,一天又要过去了,不知道蔺寒深的身体怎么样了。
我想了想,坐进车里,给邹文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响了四声后接通,邹文的声音很快传来,“宁小姐。”
“邹秘书,蔺先生身体好些了吗?”想到今早蔺寒深走时覆满冰霜的脸,我心里又是忐忑又是担心。
邹文叹息一声,“没好,严重了。”
我心里一紧,“去医院了吗?”
邹文似乎很无奈,“没有,蔺总不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