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夫自来熟的把面端到桌子上,同卫老太说起了自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谷硕他爸活着的时候,做饭的事情都是他来,后来谷硕走了,我死活都学不会做饭那一套,就整天带着谷硕吃食堂,硬是把孩子逼得自己学会了做饭,得亏娶了二丫做媳妇,二丫性子好,做饭洗衣样样都行,我想啊,谷硕这孩子真是有福气,夫妻俩平时看着话不多,一旦凑到一块儿,嘀嘀咕咕一整天都没完。”
想要和亲家愉快地聊天,那必须得互相吹捧对方的孩子。
卫老太深谙这个道理,乐滋滋地应下,“二丫确实不错,但我觉得亲家母你把小谷教的是真的好。年纪轻轻就有那么大的本事,人品好,相貌好,样样都好。比我那大闺女家的女婿让人省心多了。”
“咋回事?我前些日子还听二丫说,她大姐和大姐夫的关系很好呢?她大姐夫不是白杨么?之前也是咱部队的,那小伙子挺靠谱的啊,模样长得俊,性格也不错,怎么让你不省心了?”谷大夫问。
卫老太想了想,把卫大丫家的情况同谷大夫提了提,“亲家母,你是文化人,你帮我琢磨琢磨,这件事该怎么决断?”
“哎,有钱有权有势也不是什么好事,你说这要是搁在寻常老百姓身上,会有这样的问题吗?不过亲家母你得盯着点儿,如果那白杨家里一直劝白杨走,大丫拦不住,你可就得赶紧让大丫同那白杨离婚,海外关系这几年查的越来越紧了,指不定哪一天风头一紧,上面展开一轮严查,与这些海外关系沾上边的人全都得吃苦头。”
说完之后,谷大夫意识到自己说的这话有些不妥,又连忙回头描补,“亲家,我不是故意劝分啊,而是这海外关系真是敏感点,粘上之后绝对会让人脱层皮。我就是从那种黑暗日子中熬过来的,如果不是部队里的领导看我们娘俩可怜,护着我们,我和谷硕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
“我懂你是好心。”卫老太捧着碗却再也下不去嘴了,她放下碗,嘴里念叨着‘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慢吞吞走到沙发边上,拆开谷大夫拎来的那盒药,拿出一只针剂来,看着标签上面印着的那张她的照片,嫌弃道:“这川中药厂怎么还把我的照片给贴上去了?这不是让我出名么?”
谷大夫听卫老太的声音不大对劲,连忙揪了一块纸给卫老太递过来,问,“亲家,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就是看着川中药厂给我的照片照的太丑了,我脸盘子有这么大吗?心里难受。”
卫老太用手背蹭去脸上的泪。
……
隔天,卫老太找谢玉书抄到了头道沟村委会的电话号,用家里的座机拨了回去,村委会负责接电话的人多年未变,就是那个最爱拿着大喇叭满村喊的徐大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