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谈终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他走后屋中留了一些淡淡的清香,原是这些男儿不该有的。他站在院门口静静地待着,直到看到屋中不过片刻就熄了灯,转身离去。
原来他见到安安下午的片刻失神,知道小女子这个年纪最容易多思多梦,便把身上熏了些效果很好的安神香带到她屋子里面去,又陪着她玩了好久,看到她累的不成都想赶人了,才依依不舍的走。他咧嘴一笑,小丫头估计这会子困倦的不行了,如此也好,她困了便能睡得好,也不枉他费心费力一场。
“少爷,院中的灯都熄了,咱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天气这么冷,柳谈在外面站的太久。
“嗯,你还要警醒些,若是三小姐这边有什么异常,记得跟我说。”
安安经他这样一闹,果然倒头就睡着了。
若是平时,这一觉准能睡到大天亮,可今天不行,白天看到的那一幕,还是一点点的在她脑海里面不断的浮现。
陈王的眼神——满满的爱意中带着一丝忧郁,她记得刚认识陈王之时,他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是一个精力及其充沛之人,性格又开朗,从上到下,无有不喜欢他的,便是鸿胪寺卿搞不定的蛮夷,颠到他手上总能玩得让别人没有错漏可以挑。
他看人之时,眼神里面也满满都是善意,就是这样如父如兄般的善意,骗取了小姑娘一世的幸福,她曾那般信任和依赖一个人,也曾经觉得幸福过,即使无名无份的呆在一个人的身边,都感觉那样的幸福。
正是被人欺骗过一次,才有那样的恐惧之感,梦中,许采乔领着婆子们端了一晚药水过来。
腹部痛感从一直传到全身,安安艰难的捂住了喉,她痛,又似有人抽筋扒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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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这样的夜很难眠,陈王喝了那一口冷茶,到了二更还是毫无睡意,失眠了半年之久,好不容易缓解的失眠症,伴随着头痛之症,一点点折磨着他。
“殿下,您的头又开始痛了?”福顺端着一碗安神汤,想试探着叫主子喝一些,但是主子似乎很抗拒依靠着安神汤就寝。
“备衣物,本王要出去。”陈王扶着额站起。
这么晚了,去哪里游荡都不合适啊,福顺想说不敢说,他也看出来了王爷的心病在哪处,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大不了像国公爷索了来,他就不信国公爷不肯了。
这话终究是说不出口的,王爷最讨厌别人干涉他的私事,更不喜强迫别人。
陈王穿上貂裘,急匆匆的出了门,福顺想跟在后面,又被他杀人的眼神所阻,不敢跟着了。
从王爷进府那日他就知道,每到这个时候他都要出去转一圈,按王爷的身手,许府的家丁也察觉不到他的行踪,只是不知道王爷出去这么几日,跟那小丫头到底成事了不曾。
他心底里是希望小丫头赶紧应了王爷的,这样王爷好过些,下人们也会好过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