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么晚了,请青年男子进来坐就不太好,看在他送狗儿的份上,又不忍看他回去冻着。
柳谈咧嘴一笑,大喇喇的走进房里。
这房里本就烧着地龙,他进来便把大氅脱了,挂在门口架子上,仔仔细细的欣赏起姑娘家的闺房起来。
他家里虽说有一个妹妹,但是年纪差的有点大,所以也很少亲近,像这样走进姑娘的闺房,还是投一遭。
安安的书桌那里摆了好些的字帖,全是她自己写的,簪花小楷十分漂亮,整整齐齐的抄了好多页的孝经。
柳谈拿起她抄写的那些字帖,笑道:“三娘是要去卖书吗,写这么多字?”
原来她的字写得这么好,若两人比较,她还真不落下风,柳谈心里起了英雄惜英雄的想法,想到此处,他倒有一事相求。
“三娘的字写得这么好,我倒有一事相求。”他真还不客气:“你左右也是要抄东西的,帮我抄写一份《法华经》如何?”
前些时间皇后要他抄写一本经书来着,他躲懒还一直没抄呢,书院里面的功课也多,无暇顾及此处了。
这样自来熟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谁传给他的,从他进了许府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他说这话时,毛团站在他身下,一直不停的绕老绕去,看样子跟他很熟,安安想起来许采芩说过的这狗似乎是皇后养的一说,他又是皇后的外孙,若说是陈王送的,还不如说是他送的来。
也只有他才好找皇后要狗儿。
毛团在他身上转了许久,眼看就要把来历暴露了,柳谈不经意的用脚尖轻轻踢了它几脚,当然又怕踢的重了,这么小的狗儿承受不住,毛团还当他逗自己玩呢,在他袍子下面蹦的越发欢实。
柳谈心里暗自焦急,这不要脸的毛团,竟然这样没有眼力价,明明是要踢它走的,它当人逗它好顽呢。
安安看着他这个样子就觉得好笑,本来收拾笔的手也停下来,饶有趣味的看着毛团在他脚底乱窜,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这狗儿原本就是你的吧,你看到看到你多高兴。”
柳谈讪讪笑着,但又想到这件事情本就没有什么好隐瞒,于是说道:“你小时候很想养只小狗,我便向外祖母讨了这只来,说是宫里自己培育的,一窝子生了四只,这只只是其中一只罢了。”
安安蹲下来,伸出手指来逗它,果然它对旧主人依依不舍,不肯来安安这里,安安逗了一会儿便觉得扫兴了,说道:“我可是听说这小宠贵的很,是万金难求的。”这话是许采芩白天说给她听的,这狗儿是只长不大的娇宠,看着可小,像只小奶狗一般,可贵之处就是永远都长不大,只有成年男子的巴掌大。
有一次秦王妃抱了出去,让京中贵妇人见到了大为称奇,只可惜这么可贵的狗儿是皇后娘娘赐的,并不能以金钱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