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苏枕再也没有哭过,也几乎没有什么事能够扰乱他的心。
章安跟在他身边很久,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苏枕说:“我去摆平。你明天留在这。”
韩娇娇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内容:“傅韶和你到底说了什么?”
苏枕平展着眉,说:“明天,我会和他比试,比赢了,他就放人,你就自由。”
“要是输了呢?”韩娇娇的脑海里有点乱,她怎么都没想到苏枕居然会答应傅韶?
这完全不符合苏枕的性格,苏枕肯定能够想到更好的办法,一定是傅韶,利用了苏枕的心理。
对,绑架,撕票等等事,是这些影响了苏枕的判断。
韩娇娇应该一早就猜到苏枕最忌讳的事是什么。
“要是输了怎么办?”更关键的是,连韩娇娇都揣测出傅韶的意图,她不信苏枕没察觉出,喊他比试是假,想办法要对付他才是真的。
甚至韩娇娇都已经想到傅韶会想出多少种办法,比如制造出车祸,让苏枕跟着车一起摔下山坡,和上次他遭遇的一样,险些在爆炸中身亡。
又或者,让他在路上遭遇“劫匪”。
傅韶这个人心思缜密,诡计多端,韩娇娇很担心苏枕的安危:“傅韶这是想要引你过去,你不明白吗,你要是过去了,就是在他的地盘上,他到时候用什么办法对付你,你都不知道。你怎么能够轻易答应他?”
“我不会输的。”苏枕垂着眼睑,低眸看她一眼,只是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在他的人生字典里,没有“输”这个字。
“你不要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意见不合。
对傅韶来说,比赛的输赢根本不重要,引苏枕过去才是真的。
韩娇娇说:“傅韶就是一个疯子,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不能去,你肯定不能去,我们报警,和警察一起去。警察到了,他不敢不放人。”
苏枕坚持说:“这次不解决,他以后还会缠着你。”
而且……苏枕看着她:“你也说了,他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他看着眼前娇娇小小的一个人,她的眼底流露出的担忧和惶恐比任何时候都要强,他竟然让她担心到这个程度,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感到害怕。
一丝害怕都不行。
傅韶说的话他不能认同,但有一点傅韶说的没有错,这之间本来就是男人的对决。
他不会让傅韶笑到最后,也不会让他为所欲为。
毕竟对手不是旁人,而是他。
苏枕平复下心情,可能是烧刚刚退下一点,还头昏脑涨的,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为任何一个决定感到后悔。
从娇娇的身边经过,他为她留下一个宽大的背影。
直到听到身后的人急得好像能哭的声音,在说着:“你疯了吗,我不管怎么劝你,你都会去是不是?”
他终于站定,脑海里属于理智的一根弦逐渐崩毁。
苏枕身子僵硬一瞬,脱口就说:“为了你,我就算疯一下又怎么样!”
韩娇娇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句话,苏枕平时看起来很清冷,不沾一点人间的烟火气息。
但是这一刻,他居然发出这样的言论,这么的振聋发聩。
他还突然转过身,眼中好像燃着一团浓烈的火。
苏枕突然三步并作两步地折返回来。
韩娇娇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晚霞下看到他越来越近的脸,轮廓分明,五官英俊。
他抓住她的肩膀,猛地抱住她,她一下就栽进他的怀里。
苏枕看了她一眼,终于还是低下头疯狂地亲吻她。
她被亲懵了。
没想过苏枕也能这么的凶猛。
即使生病,他的力量感也能传遍她的全身,将她紧紧包围。
如同一把浓烈的火,烧遍全身。
他亲吻她的双唇,撬开她的唇齿,丝丝入骨的甜味刺激着他的神经。在四肢百骸里猛蹿。
韩娇娇被他抵在门框上,不管是嘴里,还是鼻子里都是他的气息。
苏枕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雅的香,她被吻得脑海有些晕眩,几乎跟不上他的节奏。
直到嘴皮都被他吻肿了,他的头皮一麻,好像终于发现什么。
刚刚狂野起来的样子,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第一次把自己的感情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会这么的引人疯狂。
韩娇娇双眸润润的,像是有水光,有点被欺负坏了的样子,也像是被他狂野的样子给吓住。
苏枕索性抱住她的肩,把她的头抵在自己的怀里: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我不会的。”
韩娇娇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的身体很热,滚烫滚烫的那种,烧起来一样。
这种感受好像也传染给她,她莫名也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腰。
温温软软的触感让他的腰身一颤,他闭起眼,觉得自己是病了。
但病了也好,病了才能更任性地表现——更真实的自我。
……
晚霞依然在天边不散,像是一团火吹到了他们的“原野”。
章安依然被捆在花园里,只能坐着干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红茶早就凉了,点心也被风吹出裂纹。
傅韶从园艺间里拿出一把斧头,一步步地朝着章安的方向走来。
章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双腿狂蹬地面,直到傅韶离自己还有几公分的距离,他还真的抬起斧头,吓得章安把眼睛闭起来。
但下一秒,并没有任何动静,章安又偷偷睁开眼睛,看到傅韶看着他的样子,好像在欣赏什么似的,嘴角一勾笑了起来。
章安心里一沉,他刚刚的举动在傅韶的眼里看来,的确滑稽又可笑。
他也不想这样的,实在是这个人阴晴不定,根本不知道下一步会做出什么吓死人的举动。
而傅韶只是拾起桌上的一个甜点,塞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接着,他拿着斧头,走到被射穿的那棵大树旁边,举起斧头一下一下地砍下去。
看着他这样,章安的脑袋直冒冷汗,这个男人简直好像把树当成什么人物一样,在不断地砍树,不断地发泄。
腹部的伤口因为二次撕裂,一直不停渗血。
纱布早就红了一片。
傅韶每抬起一次斧头,就要用十足的力气,也会加重伤口撕裂的恶化。
他额角滚落豆大的汗珠,咬着牙,好像拼命地忍耐着,或者是拼命地享受着腹部带来的疼痛。
每砍一次,大树的木屑在身边扬扬洒洒。
他嘴里念着:“娇娇,娇娇,你是我的,是我的,一辈子,永永远远都是我的!”
又狠狠地砍下一次。
直到有人牵着几匹马过来,傅韶才停下动作,转身看向他们。出错了,请刷新重试</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