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子彦静下心写诗,用小印盖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就放在一边等墨迹吹干。
一张张诗贴收集起来,呈给了在场的诸位大人。
最后选出了头五名,就呈到了帝王的案前。
乾隆看着秦子彦的咏菊,对着邹坤说道:“邹大人啊,在你这杭州的地界,居然被一个苏州学子比下去了。”
秦子彦的心跳加快,其他人也都悄悄看了过来,在场的人都知道邹缙云在苏州求学,此人又是邹缙云所带来的,这苏州学子定然是指他了。
邹缙云心中微微自得,这般的人是雌伏于自己身下的。
邹坤也笑着打趣,“这样也说明咱们浙江人杰地灵,无论是苏州学子还是杭州学子都是好学问。”
浙江人杰地灵四个字触动了帝王,“苏州的秦学子秦子彦可在?”
秦子彦缓步上前,对着帝王叩首,以学生之礼见过乾隆。
乾隆等到秦子彦起身,眼前一亮,“苏州果然是钟灵毓秀之地,这位秦学子你可有功名在身?”
秦子彦欠身行礼,“学生参加了此次秋闱,苏州的放榜之日未到,学生尚且是白身。”
乾隆本想要说,以你之才定然是榜上有名,后来转念一想,孙远道又不在现场,说不定苏州的秋闱名次也已经私下里拟定好了,就算是诗词做的好,也不代表科举文章做的好,于是笑着说道:“好,朕很喜欢你的诗,根据今日里的盛景你晚些时候做篇文章出来。”
秦子彦刚想要欠身应诺,而邹坤笑着说道:“这位秦学子正好是与小儿一起来的,若不然让小儿先领着这位学子满院子转一转,窥见全貌才好做出好文章来。”
邹坤看着秦子彦拔了头筹,心里头多少有些不高兴,若是这秦子彦事情知趣一点,就应该把这样的机会让给自家儿子才是。
此时的邹坤,决定提一提自己的儿子。
邹坤对着儿子招了招手,邹缙云就站了出来,对着帝王行礼。
弘历看到了邹缙云,眼睛微微眯起,“这位……”
邹缙云仰着脸,让帝王看清楚他的容貌,果然,帝王笑着说道:“姓邹,又是这般的容貌,你是与朕的五弟交好是不是?”
邹缙云立即说道:“万岁爷还记得学生,是学生的幸事,先前家父在京城为官,学生与和亲王有过交际。”
乾隆想到了和亲王弘昼,失笑着摇头:“朕的这位五弟是个爱胡闹的,前段时间还去了苏州,也真是的,既然到了苏州,再多走几步就要到杭州了,他也真是的,都不知道要来杭州这里。”
弘昼与弘历两人年岁相仿,额娘又是亲近的,加上弘昼对帝王之位并无觊觎之心,兄弟两人关系可以说是和睦非常。
邹缙云:“这事我是知道的,和亲王说他只想要凑一凑热闹,在苏州听到了陛下威风凛凛破案的事情,就想要把消息传给皇后娘娘,也不想到杭州来扰了陛下的兴致,就不曾过来。”
“皇后啊,当时朕还是宝亲王的时候,朕的这位五弟就嫂子长嫂子短的,与皇后颇为亲近。”乾隆有些感慨,他还得过富察氏的家书,里面尽数写了宫里的情形。
想到了皇后,乾隆又想到了高氏,这次捎带过来的还有高氏的书信,高氏的书信上撒了斑斑泪痕,里面还有高氏双手合十跪在梅林里的小相。
“朕在外也有一段时间了,晚些时候也要回去了。五弟和朕原本可以一路的。”乾隆感慨完了之后,再琢磨邹缙云的话,“到了苏州,你与五弟也有相交?”
邹缙云笑着应下,他还不忘秦子彦,对着帝王说道,“这位秦公子是我的同窗好友,我们两人以兄弟相称,他也见过和亲王,临行前还一起喝过酒。”
秦子彦被冷落了一阵,心里头多少有些难受,好不容易凭借才学得了万岁爷的青眼,结果只邹坤的一句话,帝王就多关注起来邹缙云,冷落了自己。
现在冷不丁听到了邹缙云提到了自己,他下意识地侧头一看,邹缙云对他露出了笑容,秦子彦多少心中生了暖意,也连忙回话,“启禀万岁爷,学生确实有幸见过和亲王。”
乾隆笑着说道:“想来你二人在苏州与朕的五弟同游,只可惜刚刚朕与湘儿已经游过这院子了,不然……”
湘儿两个字,让秦子彦的心中剧烈一跳,随即想到了齐湘儿已经是和亲王的人,怎么都不会出现在这里,这才神色复又恢复平静。
邹坤笑着说道:“既然要让秦学子做文章,不如让微臣之子陪他在院子里走一走,也可以到谢小主那里磕个头,说不定可以写出锦绣文章来。昔日大唐有太白先生的,‘云想衣裳花想容’,今日里说不定也有秦学子的佳作。”
秦子彦听到了邹坤的话,连忙自谦,他何德何能去与李白相提并论?这是他想也不敢想的。
邹缙云不愧是心悦秦子彦,此时笑着替心上人打圆场,说道,“只要是尽力而为就好。”
邹缙云本来就是这院子的半个主人,带着秦子彦也是正常,而且这样也可以让秦子彦见到了谢湘儿的花容月貌,虽说写出李太白那样的诗句难于上青天,但是得一二佳句也是好的。
乾隆帝笑着说道:“秦学子不必太紧张,就像是邹家小子说的那样,尽力而为就好。你们两人就逛一逛花园,去女眷那边拜会一二就够了,切莫耽搁太多时间,等会朕还要赐你美酒。”
秦子彦与邹缙云两人自然朗声称是。
邹缙云带着秦子彦同游这花园。
邹缙云对秦子彦可以说是尽心尽力,家中哪儿的摆设说的是清清楚楚,还有鹿鸣宴上的那些名单,晚些时候也可以拿一份到秦子彦这里。
等到快到湖中心女眷所在的地方,秦子彦对着邹缙云行礼:“多谢邹兄。”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邹缙云扶住秦子彦,用手指在对方的手背上一捻。
秦子彦生生受了邹缙云的动作,嘴唇抿成了一线,“邹兄,这男女之间本才是阴阳调和,虽说我们约定过私下里相处一二,我心中还是别扭的,我知道邹兄你待我赤诚,刚刚万岁爷已经冷落了我,你却主动把话抛在我这里。”
深吸一口气,秦子彦说道:“邹兄,正是因为你待我好,我才想与你说一说心底话,还是应当以阴阳调和为重。“
如果可以,秦子彦还是想要正一正邹缙云的心性。
他们两人若是能做结拜的兄弟该有多好,而不是见不得人的私下里组成的契兄弟。
有时候秦子彦可以享受,有时候又觉得想要呕吐。
只有心中默念着心上人齐湘儿,才能缓解这种苦楚。
邹缙云说道:“可是男子之间也是风流雅事。”邹缙云话锋一转,“也可惜我不曾见过那位齐夫人,倘若是见到了之后,说不得也会移情转性。”
想到了齐湘儿,秦子彦沉默。
邹缙云连忙哄着说道,“在外人面前,我都不曾与你难堪是不是?我这个人也很好哄的,你只要私下里同我好就行了,我还发誓过帮你得到齐夫人,今日里的事情,你应该更信我才是。”
因为提到了齐湘儿,秦子彦此时心中难受,“我们在这里站一会儿,再去谢小主那里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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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庭阁之中的谢湘儿也站起身来,她的月事向来有些不大准,现在因为日日承恩,得了避子汤,月事延迟得更久了。
今日早晨就觉得腹中略有些胀痛,谢湘儿就提前准备好了月事带用上,同时今儿为什么用这么重的香粉,也是不想让人闻到血腥之气。
现在坐在庭阁里,谢湘儿小腹一下下地抽痛,又觉得有暗流涌动,就借口要更衣,打算来了月事,就更换一下月事带,再补一些香粉。
何夫人开口说是要陪着谢湘儿,屁·股都没有挪动一下。
而孙宜贞霍得一下站起了身子,“我陪着谢小主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