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赶过去的途中脑子里似乎想了很多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爆豪知道自己在做一件极为冲动的事,但他能确认自己是清醒的。
‘我觉得,当上村君将奖牌递到我面前的时候,好像在告诉我,即便那件事没有我的参与,最后的分享却是给我的。’
‘虽然你不知道我曾经的努力,但我曾经的努力中却有一部分是为了来到你面前所做。现在,我将自身与荣耀一同奉献于你。’
世界上会说这些漂亮话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或许这部分人天生就是为了弥补那些永远不可能将这句话宣之于口的人的缺失。
爆豪反复攥紧了那枚奖牌——他不想给这枚。
这枚奖牌的来历让他无法释怀。
他如鲠在喉,耿耿于怀。
总觉得上面沾了点什么不对劲的东西。
可是,可是。
如果这就是目前最好的东西,如果这就是成功率最大的东西,如果这件东西不会在让他感到耻辱的同时、成为时音眼里诚意不佳的选项。
它其实不过是一枚奖牌。
并不代表着那个红发少年所说的荣誉。
他的荣誉在他自身。
而奖牌是他的态度:
[你没有参与的过去,我与你分享。]
……
可这些事都不必让时音知道。
爆豪不知道该如何说清,人的情绪总是那么复杂、冗长、繁复,难以凭语言说出的东西,他决定用行动表达。
但没有说出来的事物,就会造成误会。
所以他的某些行为在时音眼里是有些相悖的:正如他不愿意让时音去看那场体育祭,可是又将奖牌送给了她。
时音不懂内里的曲折与他心中的打算,可是善解人意地没有执意追问。
爆豪说:我会送你更好的。
他不大喜欢这个奖牌。
时音知道的。
于是时音会调侃他:“过分严苛了啊,爆豪君。”
爆豪君。
她玩闹打趣的时候,总喜欢这么喊他。
爆豪纠正了无数次,无果,也就随她去了。
自从见到时音哭过之后,爆豪对她的下限就从原本的【很低】降到了【几乎已经没有底线】。
很多情绪描述出来(在爆豪看来)过于黏黏糊糊,爆豪只会用“头疼”二字概括了事。见到时音哭的时候,他头疼得快要炸开,太阳穴跳动得极其欢快。
他在想:那个时候她都能忍耐,倔强得仿佛要和谁一较高下,现在却被他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