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问霖揉了下他的头,眼底有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他们到达的时间比原本预计的晚,元霄来之前买了很多羽绒服,而且白问霖有个大家伙——钢琴,一辆卡车载着他的钢琴,拉着两个人,在红色的日暮中驶向草原。
元霄他家距离海拉尔市区不算特别远,坐车去只要两个小时。提前打过电话,家里人知道他要回来,也知道他带了个朋友。
在车上,元霄昏昏欲睡,忍不住靠在白问霖身上。
抵达后,白问霖受到了热情的招待,元霄介绍说:“这是我爷爷奶奶,这是我三伯和三婶,堂弟和堂妹。我还有个姑姑,已经嫁人了。他们只会说一点点简单的汉语。”
两个小孩子羞涩,眼睛黑黑大大的,脸颊上两团高原红。
“朋友,你好吗!”果真如元霄所言,他们汉语不好,但是很好客。
来之前白问霖跟元霄学了几句蒙语,他很有语言天赋,还在市区买了哈达,准备用于拜年。白问霖用蒙语说:“塔赛奴。”意思是你好。
吃了一顿规格很高的晚宴,元霄吃撑了,因为太冷了,喝了不少的奶酒。
他出去喂羊,白问霖很快也跟着出来了。他们牧民有一些还住蒙古包,不过元霄他们家不是这样,房子是用水泥和砖瓦修的新房,也有棚车房,甚至还有政府供暖,和大多数人想象中的牧民生活不太一样。
呼伦贝尔是高寒地区,冬天羊群都在室内饲养,味道很大。
白问霖走到他旁边,不过没有碰羊,问道:“你家里人叫你的时候,叫的什么?”
“恩和。”元霄喝出一口热气,在冰天雪地里冒出白烟。他的手指正被小羊蹭着,微微笑着道:“这是我的蒙古名字,只有他们才会叫。”
“恩和。”白问霖重复了一边,望向门的背后、一望无垠的冰雪草原。他又问:“你们刚才提到了我,在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家里只收拾了一间房,问我们能不能一起住,我就说可以。”
白问霖从身后抱住他:“我也觉得可以。”
“我们睡一张床习惯了,不过你那时候还小,现在大了。”长大了,元霄面对白问霖是有压力的,他变化太大了,不过似乎对自己……仍然很温和。
“那你喜欢现在的我吗?”他把下巴搁在元霄肩膀上。
“怎么不喜欢?”旁边的羊群咩咩叫唤,像是在附和。
白问霖心里有一腔压抑已久的爱意想要倾诉,可是现下的环境,却怎么也不合适。
元霄觉得羊棚味道大,而且奶牛就在旁边,都养在一起的,所以哪怕是冬天,气味也很不好闻,便说:“我们回去吧,屋里暖和点。”
白问霖感觉进了羊棚一趟,身上就有了味道,便洗了个澡、再换上睡衣,元霄亦是如此。入夜,躺在温暖的被窝,一盏台灯微亮,白问霖张开了手臂,问他:“你要不要抱着我睡?”
不知道是什么驱使了他,元霄原本没这个想法,却也忍不住靠近他,大概是在这样零下三四十度的冬季里,两个人凑一起,有种别样的温暖吧。
他一靠近,白问霖就伸手将他拉过来,卷入宽阔的怀抱中,并且用腿夹着元霄的两条腿,把他整个人都桎梏住了。
元霄虽说习惯了,却仍然有些不自在——贴得实在太近了。他在白问霖沐浴后的皮肤上嗅了嗅:“诶?怎么没有雪茄的味道了?”他记得白问霖的很多衣服上,都有那股似有若无的味道,元霄问过,白问霖说是特意熏染的。
“你喜欢那个味道吗?”
元霄想了想说:“还可以,有点像香草。”其实白问霖身上的雪茄气味并不强烈,淡淡的,元霄闻习惯后反而很喜欢,觉得是一种迷人的男人味。
“你想尝试一下吗?我带了的,在雪茄盒里。”
元霄有一点想试试,但很犹豫:“这个会不会上瘾?”
“会,你还小,不能抽。”
元霄:“……”
他瞪大眼睛:“那你还让我试试?”
白问霖垂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目光很深:“如果你想试试味道,我可以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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