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开始猛烈地痛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从山崖终身一跃的时候。
她掀开车帘一看,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这里是山道,并不宽敞,也不宽阔,一个不小心就会从路边翻下去,下头看不到底的山涧。
“福叔,福叔……”她大声的喊着车夫的名字,但没有半点声响传来。
气氛沉闷的诡异。
她扑过去,掀开帘子,就见赶车的福叔已经挂在车辕上,背上插着一把匕首,浑身是血。
她的脑中轰然一片,这不是意外,这是有人想要自己死啊。
她不顾一切的扑到,趴在马车上,将那匕首给拔了出来。
是谁暗害她,这把匕首是唯一的证据。
马车的车速没有丝毫降下,反而越冲越快,正当她想要拼一把,从马车上跳下去时,马车一个颠簸,朝外翻倒,从路边翻下去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的抓着车厢上的扶手,抱住自己的头……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仿佛已经掉到一出涧坑里,整个人已经从马车里被甩了出来。
大约是坡上绿草丛生,她的运气也好,等到渐渐缓过浑身的疼痛后,坐起身动了动手脚后,发现除了左脚受伤疼痛难当外,其他的只是擦伤。
雨还在下着,这样的山涧,大约再不会有人会如多年前一样,将她救走了吧。
她仰着头,任雨水浇打在面庞上,自嘲的笑了笑。
笑过之后,只觉得鼻头一阵酸楚,眼泪就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她此刻,连死都不敢死,她怕去见师门上下的人。
她张开嘴,‘啊……啊……’的大声喊叫几声,声音惊动的只有林间栖息的鸟群,扑啦啦一阵异响。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她用牙齿咬住自己裙子内衬,死命往下撕,清脆的撕拉声中,扯下一块裙布,将自己受伤的腿轻轻摆正,咬着牙,将伤口紧紧地包扎起来。
过了一会,见血似乎不再继续流了。
装药的荷包在滚落山涧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她尝试着站起来,但一动,腿就抽痛的厉害。
她坐在地上,看看四周,雨蒙蒙一片,她想要活下去,必须找个地方先躲雨才行。
她咬着牙,拖着受伤的腿,一点点的朝前爬,顺便在草丛里找能够止血的药材。
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找到了山体凹进去的一个浅洞勉强可以避雨。
身上的衣裳早就在爬行的时候变得泥泞不堪,她靠在山洞里,擦了下脸上混在一起的雨水,汗水,拧去身上衣裳里的雨水。
她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多年前那样的好运气,被人救走,不管如何,她必须要活下去。
她将边上采到的止血药放在雨水下冲洗了下,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身上湿透了的衣裳贴在肉上,一阵阵发冷。
她将草药敷在腿上,紧紧地抱住自己,自己给自己一点温暖。
她闭上眼睛,满世界只剩下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张男人的脸,但很快,她厌恶的将他从自己脑海里赶出去。
从前,她不需要他的相救,如今,也不需要。
如果她这次能够活下去,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从车夫身上拔下的那把短匕首插进他的胸膛。
不管想要害她的人是谁,都和顾无渊脱不开关系!
这把匕首,刻着顾无渊独有的印记,她至死都不会忘记。
是他要杀了自己吧,终于,他也厌烦了是吗?
她吃吃地笑着。</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