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那年春天,余念念正拿着药典在药圃里看得起劲,寂静的山谷被一阵马蹄声给打破。
她秀眉微蹙,抬头就见漫天沙尘中驶来一骑。
谷中环境清幽,从无这样骑快马的,因着大家都不愿意破坏这一份宁静。
青春张扬的年纪,真的傻,她什么都不管,窜出去,拦在马前,叉着腰,昂着头,喝道,“什么人,在药王谷纵马。”
她的声音清脆娇俏,丝毫没有她想要的威严。
马上的男子没有因为她的态度不悦,而是下了马,望着她笑,露出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小师妹,认草药呢。”
她仰着头,看着他,他真的好高啊,犹如一颗大树,稳稳的立在她的面前。
他长得那样好看,比她在二师兄房里话本上看到的人还要好看。
余念念十六年来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男子,她本不忿他的这声‘小师妹’,可看清他的面容后,她忍了。
后来,她才知道,他就是那个无缘得见,在外头游历的大师兄,顾无渊。
这次归来,是和师傅约定好的十年归期。
后来,她经常会看到他。比如,她在院子里喂鸡鸭,鸡鸭一点也不听话,到处乱跑,四处都是脚印,她在后面追的狼狈不已。
这个时候,他靠在院门边,懒洋洋的笑她,“怎么这么笨啊。”
后来,她才知道,当时自己的头顶粘着两片鸡毛,样子狼狈极了。
又或者,她在荡秋千时,见到他朝自己笑,那亮晶晶的牙齿,闪得她从秋千上摔下来。
而他,在远处笑的前俯后仰。
她满脸通红,十分懊恼,这个人太讨厌了。
后来,她好长时间没有见到他,因为无地自容,在他来拜见师傅时,她远远地躲着不与他碰面。
她的喜好是学医,师傅却想她除医术外,还能做个文采斐然的才女。
她不愿意背书,她只想自由自在的在乡野里生活,看喜欢看的医书,不愿意去背劳什子《诗经》之类的鬼东西。
书房里,她背着背着一气之下将书扔在一边。
“生气也不应该丢书,要是师傅知道,又要罚你。”
余念念扭头,见他已经捡起书本递过来,她接过,脸色讪讪。
“有什么话可以跟师兄说说,或许师兄能帮你?”他插腰看着她,唇角微微扬着,语气柔的好像最上等的丝绸。
“我只喜欢医书,师傅却让我背这些,不会,就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