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成亲一

南枫听着媒婆的指引三跪九叩,磕头磕的晕头转向。好容易夫妻对拜完,媒婆引着南枫进洞房。洛书和南枫都是孤家寡人,见亲戚这些也都用不着。

洛书喜气洋洋,嘴都没合拢过。不停地四处拱手作揖。

南枫进了洞房,几个大丫鬟早就等着了。洛书自己不用丫头贴身服侍,但是家里配备是齐全的,这些都是曾经肖嬷嬷替他弄的。

丫头们也憋屈啊,主子不用近身服侍,哪里体现她们的价值来?倒不是说要爬床,本职工作总要做的吧,本职工作都没地儿做,那些称赞升职和外快也就甭想了。

如今将军娶媳妇了!我们也有服务对象了,简直太好了!

不要说丫头们热情,洞房里的女眷也是笑容满面的。女眷们就是赵望声夫人、鲁小胖夫人等亲密的朋友家眷。师母和秀兰还在南枫家,要到晚上才来。

大家都想看看南枫害羞的样子,南枫带着头巾静静坐在洒了红枣桂圆的床上,她的头巾在轻轻晃动。

大家一致认为新娘子再害羞,等着新郎来揭开喜帕。

洛书也等不急了,一听可以揭喜帕,忙忙的招呼了客人就进洞房。外头的大人们极想看看今天铁大人是个什么样子。但是他们进不去!抓心挠肝的难受。

洞房里轻轻的发出笑声,都在看洛书揭喜帕。

洛书擦了下手心的汗,拿着挑子,手发着抖,轻轻挑去南枫头上的喜帕。

揭开喜帕,就看见南枫睁着一双笑眼看着他,抿着嘴一动不动。

洛书轻轻吐了口气。一股安心的幸福感笼罩全身。女眷们马上纷纷送上祝福,天作之合啦,郎才女貌啦等等。

媒婆总算找着感觉了,说了一连串好话,然后让丫头拿了酒过来请新人喝交杯酒。

南枫迟疑了一下,把酒拿在手里,洛书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南枫,自然也发现她眼里的迟疑,他低声道“怎么了?”

南枫抿着嘴,四处看了一眼,含糊道“没事,等我咽下嘴里的糕!”他奶奶的,谁说新娘子吃不到东西要肚子饿,老子一块糕还没吃完好吗!果然道听途说信不得。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南枫继续咀嚼那块该死的糕。众位夫人绝倒,怪不得铁侍郎一声不吭,她不是害羞,她是在吃东西!

南枫顶着众多匪夷所思的眼神,用厚实的脸皮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使劲把糕咽下,然后噎住了。

众位夫人只见新娘子吃完糕,迅速站起来,拉着洛书的胳膊一交臂,咕咚一口就把酒喝了,然后——亮了下杯底。

新房里鸦雀无声,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媒婆已经惊呆了,她今天的血压就没正常过!

但是那一小口酒冲不下噎在食道里的糕,南枫急忙去桌上自己倒水喝。大丫头云香眼疾手快,赶紧给南枫倒了一玻璃杯水。

南枫大口灌下水,总算舒了口气。她露出无害的笑容,“还有要进行的吗?”

洛书关切道“好些了吗?”他也知道老婆噎着了。

南枫露齿微笑“好了!”你别再纠结这个问题好吗,没见我脸都丢没了啊!

媒婆用强大的职业素养,马上让自己回到状态,“呵呵呵呵呵,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夫人也醒过来,跟着“呵呵呵呵,白头到老,夫唱妇随!”

接着洛书继续出去应酬。夫人们说了些好话也赶紧撤,我们凡人的小心脏揣测不了铁侯爷高深的举动!

总算到了成亲那天, 铁府和洛府开大门宴客, 门前络绎不绝的车马。别看铁府下人不多, 到得客人发现,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负责马车停靠的,负责引客人入席的, 负责茶水的, 负责听使唤的, 这些人衣服式样相同, 颜色不同。衣服上还有块牌子,写明各自负责什么。

哪个客人有什么需求, 直接找对应的下人就行。女眷们还有更衣休息的专门院子。

能进来做客的都是高官和家眷,女眷们看着铁府行事严谨, 各处具都齐齐整整。下人们听使唤也是毫无炫耀轻浮之态,马上就明白铁侍郎并不是丝毫不懂内宅的人。

再看看府内各处的摆设, 那墙上的字画都是名家作品, 更有一些御赐之物堂而皇之的摆在各处。下人上的茶都是顶级好茶,配着官窑出的白瓷, 瓷器上有的画着写意花鸟风景, 有的是憨态可掬的动物。

这些瓷器一看就是御窑定制的,不管是图案还是茶杯形态都与别家用的不同。用得上官瓷的人家很多, 能在御窑里定制瓷器, 非得是陛下极为亲近喜爱的臣子不可得。那可是专门给皇家烧制瓷器的地方。

好些夫人悔的肠子都青了, 看着手里的茶杯, 心都在滴血。要是自家眼光长远一些,不去想些有的没的婆婆威风,早早把铁侍郎迎娶回家,自家少说也能为子孙谋到几辈子的福祉!想当初丈夫这么提议过,自己死活不同意,如今很想再死一死。

席面还没开,女眷们平时没机会来铁府,趁这机会四处看看欣赏一下。官员们聚在一起闲话。大家纷纷猜测今天铁侍郎露不露面。

南枫在自己院子里化妆呢,全福太太给她梳头,说吉利话。等下梳头娘子还要给她化妆穿衣。外头赵望声鲁耀宗和马峰在招呼。

没办法,南枫没有亲人替她张罗,只能靠这些朋友。

南枫嫌弃新娘妆太浓,要自己来。梳头娘子从没见过这么有个性的新娘,加上还是个侯爷,只能让南枫自己来。可惜她多年没化过妆,一条眉毛画的七扭八歪,只得遗憾的让梳头娘子继续。

屋里的女人们都憋着笑,秀兰埋怨道“就你事多,好好让人画了妆就行了。”

南枫没敢吱声。等化完妆,还想给她戴上各种首饰,蒙上头巾。

南枫站起来道,“我先去前头招呼一下,这个等出门了再弄。”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参加过这么多的婚宴,从没见过新娘子抛头露面去招呼客人的!

秀兰微微皱着眉,“你安生的坐下,今天你是新娘子,不能出去。”

南枫笑道“我和别人不同,外头那些都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能矫情如此。我去招呼一圈再来,耽搁不了事。秀兰姐替我招呼好这里的夫人们。”

没人敢拦铁侯爷,于是众人眼睁睁看着新娘大步走了出去,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只好安慰自己,平常心,一定要平常心!

南枫穿着便服,顶着新娘妆就到外头宴客。她出现的一瞬间,整个大厅里像按了暂停键,所有人都愣住了。

鲁耀宗三两步跑到南枫身边,气急败坏道“你出来干嘛?”

南枫奇怪了,“宴客啊,哪能我做主人的头都不露?”

鲁耀宗一口气顶上来,“你!”

此时多说无益,他眼睁睁看着南枫四处去拱手了,“苏大人!您好您好,欢迎欢迎!”

“程大人,您好您好……”

……

其他人马上回过神,赶紧安慰自己的小心脏,“没关系没关系,铁大人不能等同于别人!淡定淡定!”

南枫招呼了一圈。大家都笑着和她见礼。这时候宫里大太监德清又来了,笑嘻嘻的送来唐烈写的字,“天作之合!”

南枫赶紧开香案接赏赐,然后笑着招呼道“公公可否赏脸喝杯喜酒?”

德清笑道“那咱家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