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学忠说了他无数次,甚至还举起手来想要打他一巴掌,把他打清醒,可是没用。
温家的人几乎天天都会过来烦他,他们都要他把温西钧送回温家去,一向和颜悦色的温烈沉了脸,一向温柔笑着的温心忧心不已,就连最小的温暮和温惜,都对他发了火。
因为他不让别人去看望温西钧。
“宋洛行!那是我们的父亲!你已经不是温玉了,不是我的二哥了!你有什么资格把父亲关在你的家里,又有什么资格禁止我们看他!”
温壮脾气最薄,口不择言的一番话刚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他忐忑的看着温玉,想要收回自己刚才说的每个字,“二、二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所以说,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去看父亲啊!”
温壮嘶吼的声音低了下去,他崩溃的坐下去,神情凄凉,“我今年还没去看望他,今年他还欠我一天……”
温壶已经改了名,他现在叫温湖,站在温壮身边,他的脸色同样不好,然而看了温玉很久,他都没有说出一句让他把温西钧交出来的话。
以己度人,换做是他,他也不会把人交出去。
不管别人怎么说,温玉就是不为所动,他们把他的心思揣测了一个遍,可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想。
他只是觉得,其他人太吵了,他们过来的话,会影响到温西钧的休息,现在的温西钧就是太累了,他需要静养,只要养好了,他就会再醒过来。
这样天真的想法居然出现在温玉的心中,说出去估计能让不少人笑出声来。
可是,不管有多可笑,温玉都必须这么想,因为,假如不给自己存留一点荒唐的希望的话,他就坚持不下去了。
夜半时分,温玉总是睡不着,坐在温西钧身边,他有些晃神的看着他的面容。
原来,他这么喜欢温西钧的吗?
喜欢到没有了他,就是没有了命。
心脏总是传来一下又一下、脉冲似的钝痛,痛着痛着,似乎也就习惯了。自从温西钧昏迷,温玉就得了失眠症,他经常睡不着,一天能睡五六个小时就算是睡的很好了,每天临睡前,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都在祈祷,每天祈祷的都是同样一句话。
希望明天醒来,温西钧就已经睁开了眼。
温玉觉得,他不是那么坏的人,所以不该遇上这么残忍的事情。
他的爱人不会死的,他的爱人会回来的。
一定会。
站在距离那张床一米远的地方,温玉脚步顿住,他看了池照好半天,脸上表情都没有变化过。
池照看到他,心里更加嘀咕。
温玉的脸色不好,这阵子吃不好睡不好,中途又亲自去端了一个好几百年历史的黑手党家族,受了不少伤。因此现在的他看起来比之前憔悴了很多,而人一憔悴,就会显老。
池照迟疑的眨了眨眼,“我现在是不是……已经奔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