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是女子,却不惜己身,对敌时往往冲杀在前,在军中声望极高。
永初十三年,世宗皇帝收复宁州,迎立刘氏为继后。她死后谥号贞全,可见朝野评价之高。
李定宸这一问,显然寄予了他对未来的热忱与期盼。尽管越罗认为他这个想法纯粹是痴人说梦,但对上这双眼睛,竟不知当如何拒绝。
她这段时日,一直在试探李定宸,而李定宸的表现,也出乎她的预料。他对她的家人能够亲近接纳,亦不吝恩赏,对她刻意展露出来的真性情也不以为忤,如今更是明确的表达了对她习武之事的支持。
越罗的心情很矛盾,有时候她努力提醒自己如今的身份是皇后,她的夫君是帝王;但有时候,又发自内心的觉得,李定宸也只是个普通人,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而他所面对的环境,却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李定宸在许多方面都并不合乎越罗对未来夫婿的要求,又奇妙的在另一些方面让她觉得这个选择并不糟糕。
虽然就越罗目前的了解而言,宫中对皇帝的评价并不高,都觉得他性情不够沉稳,资质也只是中等。但从越罗的角度来看,他身为帝王,没有明显的缺点,又有建功立业之心,同时还善于纳谏,也有容人雅量——不论从哪一个角度来说,越罗觉得,李定宸都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只要给他机会,所谓的痴人说梦,未必没有一日能够成真。
而他现在需要的仅是自己的一句肯定,同时也将一个几乎无法想象的机会送到了越罗手边。
于是她轻轻伸出手,将之抓住了,“陛下既有此心,妾自当夫唱妇随。只是要效仿世宗皇帝行事,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一盆冷水让李定宸的脑袋耷拉下去,他恹恹道,“朕也知晓。”
别说御驾亲征了,现在连朝政都不掌控在他手里,甚至他自己每天要做什么,都是由别人来安排的。想要实现自身所想,那可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虽然才发生了雪灾的事,但上元节的灯会,却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或者说,这个时候,正需要这样正面的热闹,将那些不好的消息都压下去,看起来国泰民安,和乐融融。
虽然不免有粉饰的意味,但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若是当真人心惶惶难以安定,恐怕朝堂上下就更难安心了。所以在这件事上,倒是难得的统一了意见。
大秦是有宵禁的,但是按照惯例,京师从初八日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七,整整十日不禁业,官府和城中富户会在各处悬挂彩灯,搭建灯山,供百姓们游赏。余者天下州城则是放灯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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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太后对李定宸的严厉是多方面的。为怕他被人带歪了心思, 女色上看得更是十分严格。加上李定宸身边的人都是大总管来宝安排的,有时常更换, 莫说下头的人不敢打这种主意, 就算想了也不会有机会。
而且李定宸心里装的事情太多了,一时也想不到这方面。
然而毕竟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 一旦这种意识在心里冒了头,便有些按捺不住。
越罗很快注意到了他的不同,毕竟平常李定宸总是闲不住, 今日坐下之后却一直没有动, 反倒一直自以为隐蔽的偷窥自己。但她没想到是赵太后会特意提醒这种事,因而也只以为皇帝是发现了什么,所以在观察自己。
她故作不觉, 对李定宸道,“马上就要入冬了,今日尚服局送来了冬衣的料子, 我瞧着都好, 只不知道两宫喜欢什么, 陛下若是有空, 能够烦劳帮忙挑选一二?”
李定宸满心躁动, 能有事可做自然最好, 立刻起身道, “东西在哪里?”
“就在偏殿里。”越罗道。
于是又转到偏殿里。因为要换节令,不单宫中主子们要换新的冬衣,下头的宫人亦是如此,掖庭同样送了不少布料花色来供皇后挑选,因而偏殿里堆满了布料。不过不同用处的布料各自堆放在一处,显得杂而不乱。
越罗指了要给两宫做衣裳的料子,道,“就是这些了。”
李定宸才要叫人进来将布料一一搬开挑选,越罗却已经上了手。几十尺的布料,卷起来颇有些重量,内侍们搬运时也是两人抬一捆。然而此刻越罗双手搭住布卷两侧,轻轻松松就将之搬起来了。
一共十几匹布料,搬完之后她气都没喘,转头朝李定宸笑道,“陛下过来瞧瞧,都是今年新进上来的花色,我瞧着都很好。”
越罗每将一卷布料放下,发出的声音都会让李定宸下意识的抖一下。他的视线下意识的落在皇后看上去有些纤细的胳膊上,完全无法理解这样一双胳膊,如何能发挥出那么大力量。
他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心不在焉的上前几步,看了半晌,才挑出两匹来。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他便有意识的询问道,“说起来,朕还没问过皇后,入宫之后是否习惯?想来从前皇后在家时,应当与宫中不大相同吧?”
越罗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宫中一切都好,只是妾在家时,每常跟随父亲学习骑射武艺,入宫之后却是不能再摆弄这些了。”
“原来皇后还学过武艺?”李定宸立刻兴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