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她表情古怪:“我是殿下的什么?”

阿枣理所当然:“女人啊。”

申妙:“”她突然有种想把裙子掀起来给他看的冲动。

她想了想,歪头看着阿枣:“沈郎,我告诉你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阿枣满脸狐疑,申妙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其实人家喜欢女人”她又闲闲道:“就算是男人,我也只喜欢沈郎你这样温柔体贴的,殿下心有鸿鹄之志,奴家抓不住啊。”

阿枣:“”

这剧情跟我想的不一样,说好的红颜知己呢!

薛见说是明日回来,其实今日夜深就已经到了府上,没多做思量就把沈入扣叫了回来。

此时阿枣和申妙正就她到底喜欢谁这个话题进行了激烈讨论,申妙最后给她问的有点恼,突然卡住她的脖子吧唧亲了口,又从袖中抽出绢子擦了擦,笑盈盈道:“沈长史现在知道了吧?”

阿枣:“”

她恨恨地低头用袖子抹了把脸。

两人眼看着就要闹腾起来,外面又有人通传:“沈长史,殿下要见您,劳烦您去一趟。”

阿枣只得换好衣裳匆匆往外走,申妙见她离开,呆的也无趣,带人也走人了。

众人此时谁都没注意到,原本昏睡在床的沈入扣,突然睁开了眼,眼底竟有几分清明,不过很快又茫然起来,盯着天花板嘿嘿傻笑。

阿枣正好也想向薛见道谢,于是坐上马车直奔他府里,薛见就在书房等着她,本来和颜悦色,没想到一看到她,面色竟然沉了沉,冷声道:“你兄长卧病在床,你就跑到外面鬼混?”

阿枣一脸懵逼:“卑职鬼混什么了?”

薛见面色冷淡地指了指她的右脸,阿枣转向铜镜看了看,脸颊上一个大大的唇印,她委屈:“这是申妙姑娘弄的”

薛见扔给她一块半干的帕子,眯了眯眼:“申妙?”

阿枣听他语气不愉,忙道:“申姑娘人挺好的,就是爱玩笑,这回我兄长出事,还是她过来帮忙的。”要是不时不时调戏她就更好了。

申妙用的胭脂不知道是不是质量太好,擦了半天都没擦掉,薛见实在是看不下去,换了方干净帕子,绕过书桌接过帕子,细细帮她楷着脸上的胭脂印。

幸好易容的材料防水性极好,要不然阿枣还真不敢让他乱擦。

薛见忍不住偏了偏头,阿枣也恰好抬头看着他,盈盈两汪秋水似乎撞进他心里去,他下意识地用帕子遮住,不能再看那一双让他心曳神摇的眼睛。

阿枣眼前一黑,疑惑道:“殿下?”

她嫣红的唇瓣轻轻开合,唇珠突起,看起来像是诱人亲吻采撷的花朵,他微微倾身,似乎想要靠近,又猛地直起身来,烦闷地按了按眉心

薛见伸手把绢子拿起来,面不改色地解释道:“手滑了。”

阿枣假装信了,又问道:“殿下不是说要去半个月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薛见垂下眼:“太祖诞辰不日就要到了。”

阿枣听到太祖诞辰突然精神一振,直起身子道:“到时候街上是要带上面具,然后放花灯放河灯点鞭炮吗?”

太祖当年还在的时候,把自己的诞辰定为了一个节日,热闹程度几乎仅次于过年,后来这项传统就保留了下来。而且最重要的是,薛见会在一场花灯会上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女!本书的女一号!

阿枣突然激动:“您会去吗?”

其实她跟申妙关系好,本来还想着为了申妙要不要搅和了薛见这段正缘呢,反正以女主的性格不愁没有更合适的,但是既然申妙明确表示对薛见没兴趣,阿枣也乐的看薛见找个好姑娘,省的整天不冷不热宛如内分泌失调。

能见证男主和女主的相遇她也激动啊!!!到时候她一定要去凑个热闹!

薛见见她一脸兴奋:“怎么?”

阿枣乐呵呵地道:“没事没事,要过节了卑职激动啊。”

薛见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还是把话头拐到他和申妙身上:“你和申妙”

阿枣忙举手道:“我和申姑娘清清白白。”

薛见一挑眉,阿枣道:“其实在我心里,申姑娘能用四个字形容。”

薛见唇角微动:“国色天香?”

阿枣摇头。

薛见蹙了蹙眉:“倾国倾城?”

阿枣继续摇头。

“尽态极妍?”

阿枣还是摇头,主动交代:“人高马大。”

薛见放心了。

李兰籍就坐在阿枣对面那辆华美的马车里,他见马车走远才掀开帘子, 眼神幽凉, 似笑非笑地吩咐道:“着人跟上那辆马车, 瞧瞧是什么事。”

他身边的车夫显然也不是简单人物, 也问也不多问一句,立刻就命人不着痕迹地跟了过去。

阿枣压根无心旁顾,一到了长风医馆就把沈入扣抬了进去,高声问道:“大夫呢?”

医馆里有两个小药童慌手慌脚地把沈入扣平放在榻上, 又去请了一个五六十岁的白胡子老头出来, 伸手道:“吵什么吵?我看看。”

这一会儿的功夫,沈入扣脸色更加难看了, 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李氏和阿枣急的额上冒汗。

毕竟医者父母心,老大夫一见沈入扣脸色也肃了神色,伸手搭脉许久,又细细在他身上摸了一遍, 转向李氏问道:“你儿子几年之前是不是受过伤?”

李氏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点头道:“是啊,他几年前被山贼伤过, 抬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现在脑子还没好呢。”她掖了掖眼角:“当时我能找着的也只有县城里的大夫了, 不知道是不是落下什么病根了。”

老大夫叹了口气:“这就是了, 他本来旧伤未愈, 我大略摸了一遍, 怕是当初骨头肺腑都伤到了,只不过年轻能扛得住,如今不知怎么了,旧伤竟然复发,毒火又旺,这么一激”

阿枣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追问道:“究竟能不能治好?”

老大夫脸色露出些许尴尬,不过还是道:“我只有五六成的把握,不过我知道有一位”

阿枣狐疑道:“你不会又想把我兄长推给别人吧?”

老大夫对患者家属心情能理解,耐心解释道:“我来救治的话,至多只有五六成的把握,但是那位观主就不一样了,他是治疗陈年旧疾的行家,他出手至少也有七八成的把握。”

他不等阿枣提问,主动道:“你知道施恩观吗?昔年太祖打仗落下的旧伤发作,疼的夜不能寐,险象环生,太后心急之下就发了帖子,广召天下的能人为太祖治病,当时施恩观的第一人观主主动请缨,用家传秘方治得了太祖的陈年旧疾,他又信奉三清,所以皇上为他建造了施恩观。虽然施恩观这两年香火没落,但在杏林中仍然执牛耳,享誉极高。”

他顿了下又道:“若你想留下来,我自然会尽力为你兄长医治,但我能力所限,最多也只有五六成把握,要是你要上山找施恩观,最好立即就去,一分钟不要耽搁。”

阿枣和李氏对视一眼:“劳烦大夫为我们指路了。”

老大夫倒是热心肠,还派了下人帮母女俩带路,又递给她们一瓶丸药:“进山路远,就怕你们兄长撑不住,你们把这瓶丸药带着,每隔一个时辰给他喂下一粒,还能拖延一阵。”

阿枣和李氏伸手接下,两人坐在车上累的快要虚脱,不过还得强撑着给沈入扣看病。

老大夫的面子倒还好使,施恩观直接放了几人进去,又请来观主治病,母女二人本来想留下照看的,不过观主却道:“你们莫要在这里扰仙尊清静,若是着急,就一人找一间静室焚香祷告。”

阿枣觉着这人神神道道不大靠谱,但是人都送上来了也没奈何,被小道童分别引入了两间静室静坐,她烦躁地转了会儿,看了眼上面供着的二郎真君像,还是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她对李氏母子俩感情自然是有的,更多的还是责任,于情于理她都不想沈入扣出事。

她正愁眉不展,忽然背后有了点响动,她正要回头,忽然身子一麻,似乎哪个穴道被人重重按了一下,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她大惊失色,张嘴就要喊,身后人不紧不慢地捂住她的嘴,她身子不能动,也看不清身后人是谁,只能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呼声。

身后人不慌不忙,甚至还轻笑了声,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沾湿的帕子,动作轻缓地给她擦着脸。

阿枣怔住了,这人费了这么大劲制住她就是为了给他洗脸,这是有多神经病才能干出来啊!

不过她很快就觉出不对来了,帕子上有股怪异的酸味,她记着易容术上提过,易容虽然不怕水,但却怕有种叫杨柳醋的东西,杨柳醋用多种材料调制而成,去易容十分有效,轻轻一擦就能卸下易容。

并且随着身后人的擦拭,她脸上的易容越来越少,很快眼睛周边的肌肤就露了出来,她拼命挣扎,身后人却怡然自得,等她露出半张脸,身后人的帕子被易容用的脂粉碳粉沾的脏污一团,再不能用了。

不过身后人已经满足,通过露出的半边就能推测出整张脸是何等的美轮美奂,更难得是天生就带了一番妖丽的风华,让人难以自持,即使他见过的美人无数,眼底也难免掠过一丝惊艳。

阿枣急的‘呜’个不停,没想到身后人突然伸手又在她穴道上按了一下,她忙回过头,见身后空空如也,不由恨恨地一捶地板。

这人费这般力气为了看她的脸,肯定不会就这么完事的,必定还有后手。阿枣恨的咬牙,又深吸了口气,有些坐不住了,立刻用随身带着的易容工具把半边脸补好,匆匆走了出去。

她本来是想找李氏的,没想到一出门就看见了李兰籍和观主的弟弟说话,心里狂跳了几下,一下子都明白了。

李兰籍,果然是李兰籍搞的鬼!

罢了,反正李兰籍说什么她就死不承认!她拳头松了又紧,李兰籍偏过头,似乎才看见她一眼,眼神似乎还略带讶异:“沈长史怎么在此处?”

阿枣暗暗冷哼一声,也装作才看到他的样子:“李殿下也在此处?”

那位观主的弟弟自觉退了,李兰籍衔着暧昧幽寒的笑:“我与观主相识,听闻沈长史的兄长病了?”

他生的秀美如玉,貌若芝兰,微微一笑还有些少年人的纯真赧然。

相貌和性格的强烈反差让阿枣不禁打了个激灵,他笑意不变:“我与观主相识,倒还能帮上点忙,沈长史需要帮忙吗?”

阿枣给他笑的头皮发麻,忍不住冷笑着问道:“天下没有白吃的饭,殿下有什么条件?”

方才李兰籍话一出口她就想到了沈入扣,他和观主相熟,要在沈入扣身上做点手脚,辖制她岂不是太容易了?

她来的路上其实想过找薛见请御医帮忙的,但是薛见不在京城,留下的申妙又没这么大面子,等她送信儿过去沈入扣早就凉了。

李兰籍想到方才看见的美景,嗓音微哑;“请沈长史到我府中一叙。“

阿枣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是四殿下府上长史,不是李殿下府里的长史。”她已经打定主意不能把沈入扣搁在道观里诊治,先去找申妙想想办法吧。

李兰籍似乎不意外她的拒绝,笑意未达眼底:“那就祝令兄早日康复了。”

阿枣顾不得跟他说话,先进去把观主撵走,细细打量了沈入扣几眼,见他没什么异常才松了口气,李氏听说她又要换地方,大惊失色,忙劝道:“别这样,我知道你一心为着你哥,可是你哥等不起了,再颠簸几回不知道他还撑不撑得住。”

要不是逼不得已阿枣也不想换地方,但是要是再待在这里李兰籍绝对会做手脚,她忙道:“娘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信我,我绝对是为了大哥好。”

李氏虽有疑虑,但也知道她对兄长的情分,见她神色焦急,点头道:“那就依你,只是你哥怎么办?”

阿枣忙道;“咱们先出去再说,我先让人去给殿下府里送信,求殿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