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三次元存活在地球上的人类,只剩智人这一支,海妖是什么东西,能吃?三次元里,为了不被世界驱逐,姜若曦不能变身塞壬,单条恶龙的战斗力,在人形的影响下,基本就是渣渣。

就算这个世界没必要单挑恶龙,不能变身的塞壬,美貌和歌声带来的增幅锐减,也可以尽量忽视。但是!最坑爹的是!三次元有希腊神话,三次元有这个物种的传说,可是三次元不接受希腊神话,三次元不接受海妖,海妖就不能存在!她嘴贱的改造了一个不应该存在的物种。

一个不应该在三次元存在,偏偏就存在了的海妖,三次元不认同,却也不到要踢她出去的地步,就用自己的方法同化姜若曦。她现在处在一个神奇的交叉点上,改变了基因序列,变得除了外表像人,内里完全不一样的物种,不一样到,除了人皮,什么都不一样。

就连这张人皮都是优化过的,要是有人有她一个月前的照片,就会发现,姜若曦虽然五官没有变太多,但是整个人像是被上帝之手精心微调过,即使是素颜站在别人面前,也因为精致的多的多的五官,完全不一样的气质,让人绝对不会想到是一个人。

外表的变化可以解释为长开了,内部构造的变化就坑爹了,经历了最早期的每天不是腿断就是手断的时光之后,姜若曦在渐渐疼的麻木的时间里,好歹骨骼和内脏稍微也像个人了。唯一麻烦的就是听觉和声带,这是塞壬的武器,同时也是海妖最重要的部分,同化起来尤其困难。

人类和海妖之间的区别,就同人类和海豚差不多,可以通过肢体去猜测,彼此都能发出声音,并且都认为对方有智慧,但是谁都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彼此都认为对方是逗逼。或者更差一点,认为对方是傻逼。

姜若曦现在就处于这个状况,她听得到对方说话,也听得懂对方说话,问题在于,她的听懂是需要自我翻译的。她耳朵里人类的声音,和路边狗的声音唯一的区别是,她可以通过频率去翻译成语言,而其他动物的翻译不了,没有知识储备。

人类的声音在姜若曦的耳朵里,是一种音频,需要把频率翻译成那个人本来要表达的意思,然后自己要说话的时候,也需要把即将出口的海妖的语言,变成韩语。不然听在别人的耳朵里,那不是一句没有含义的曲子,就是压根人类耳膜捕捉不到的音频。

姜若曦录下过不特意控制的时候说出来的东西,鬼知道她在说什么,从电子器械出来的声音,是一段电流声,电子设备捕捉不到她的声音。她甚至无法判断自己到底能不能说话,好歹时间长了,慢慢控制了,才越来越‘正常’。

可是这个正常是需要时间反应的,先从翻译对方的话开始,再到控制自己的回答结束,迄今为止姜若曦能控制在2分钟以内,这是最快的时间。可这一点用都没有,稍微正常一点的人,2分钟都不知道说了多少话了,要是啰嗦一点的,说不定三个话题都跳过了,还这么聊天!

而唱歌,这个也很麻烦,音乐没问题,即是她是人形,旋律是海妖的天赋,但是歌词是bug,她必须把每一个歌词都详细的记清楚发音,不然在舞台上忘词,也很纠结,即是她可以用声音弥补,但是失误就是失误。比赛中出现这种失误,已经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态度问题。

本来,姜若曦是打算等完全恢复了再去参赛,可惜时间不等人,错过这次,她就要等明年,哪那么多时间。委托人的任务完成不了,她就不能接客户,不能接客户她就开始倒计时了!她一共也只有一年的缓存期,加上自己的存款也就两年,海妖又特别费时间,她是真的每一秒都是在玩命的人!

理论上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沟通问题,就是拿着笔记本或者是手机,用文字沟通,可是这个沟通方法也太二了,她又不是真的不能说话!与其用这么自闭的方式,还不如不说话装高冷,起码后者大家还能理解。

从生物学的角度解释,现在活在地球上的人类,都是智人这一支,而姜若曦返祖了,基因突变。不那么科学的解释就是,她现在是个人形的妖怪,残疾版的那种。最最令她生无可恋的是,她变不回去了,因为血统是她特地固定的。

2012年10月24日,一‘只’听不懂人话的海妖,注定给韩国歌坛带来无与伦比的风暴。

这智障的三次元!——姜若曦

金英兰走了之后,留下来的姜若曦对母亲的行为,没有做出任何评价,不管谁问她,都是闭口不言。利诱的方法,知道姜若曦父亲是谁之后,没意义。威胁更威胁不到她,现在她能留下参赛就是最好的结果,哄着还来不急,怎么可能逼问。

吃了一巴掌的金诚毅,咬牙忍了这件事, pd抱着被疯狗咬一口的憋屈,意有所指的告诉姜若曦,不管她是因为什么想留下来,但是她的身份,节目组一定会用,并且会好好利用。

这句话说出来,屋内的人就知道,金诚毅还是带了点火气的。几人看着低着头不说话的小姑娘,不知道她是默认还是发现无法反抗,只能认了,反正都当她认了。这一巴掌下去,节目什么的另说,金诚毅不可能不讨回来的。

姜勋这样的身份,被牵扯到一个选秀节目的比赛,那是占了姜若曦的大便宜,而金英兰说的什么小提琴手,如果真的被证实,这节目就真的能上天。而这些,除了boa,隐晦的在私底下告诉了后辈,其他人都装不知道。

重新回到比赛的姜若曦开始了,同之前相比,除了练习的场所变了,其他都没变的生活。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发生,没人知道所谓的退赛。大人们欲盖弥彰的,就这么把事情糊弄过去,姜若曦的意见就不重要了。

2013年1月31日凌晨,sbs的留言板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数条诡异的留言,并且随着跟帖的越来越多,恶作剧一样的帖子,迅速的传播开。涉及到的人太出名,事情太不可思议,深夜潜水的网民,在太阳升起的同时,把当事人都刷到了热搜上。

如果说韩国也有热搜体制的话,姜若曦大概就是自带话题的那个,起码节目播出至今,还没有一位选手,像她这么频繁的上热搜。不对,应该说,三线歌手的回归期,说不定都捞不到一次热搜,她都上了七八次了!

大清早选手们组团集合之后,制作组的工作人员纷纷找到自己的选手,开始上班。宿舍里的摄像头都是固定的,制作组在另外一个房子里,到了练习室,固定摄像头就变成了真人摄像。现在只剩十强,拍起来比以前那么多选手集中多了,待遇自然就上去了。

姜若曦在临时工作室里给乐队的人打谱,所谓的打谱,是给曲子里每一样会用到的乐器,单独写谱。这次是她的自作曲,依旧是管弦乐的谱子,比起现代乐队要复杂,要打出总谱和分谱。本来不用这么麻烦的,她一个人就是一个乐队。

只可惜,姜若曦现在24小时活在镜头下,自己写曲子没问题,自己把整个乐队都演奏了,然后再自己录音、分轨、混音,那压根不是天才,根本就不可能。只能把曲子给出去,让制作组找乐团,再和乐团,录音师、混音师配合。

为此,她很忙,而且,忙的觉得自找麻烦,心情很不好。这么忙的时候,还有人来打扰,说什么和她现在做的无关的事情,就只能得到姜若曦的冷脸。

金孝斌巴拉巴拉说了一堆,看到的就是姜若曦满脸,不要来烦我的表情,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消失了“我就是想告诉你,如果是假的,你要赶快澄清,现在已经有人留言很不好了。”

站在门口没进去的金日道,十分想翻白眼,这是通敌知道么!这家伙还记不记得,他们和姜若曦是对手!就为了当初上台前的一句话,就这么贴上去,也要人家真的对你有兴趣才行,怎么看,当初都是无心的一句话好不好!

要想解释清楚,现在热心的金孝斌是哪来的,要回到十强预选赛的那天,上台前,姜若曦告诉金孝斌,不要太注重技巧,感情才是重点。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简单到金日道觉得,那就是随口说的,可是金孝斌就当成了,姜若曦面冷心热的表现。

一个美人,一个大美人,对自己面冷心热,这代表什么?果断上去交朋友啊,还等什么!这就是金孝斌现在做法的原因,哪怕十强赛的赛制是抽取两方选手对决,他们还运气跌到谷底的和姜若曦对决,这在金日道看来,是惨绝人寰的事情,都变成了缘分!

对此,金日道只有一个想法,脑子清醒一点啊,朋友!我们先想想怎么活啊!

朋友却告诉他,反正对决肯定赢不了,只要不输的太难看就行。而且,输给姜若曦不丢人,赢了她才是暗箱操作。他们又不是只有赢了姜若曦才能晋级,还有观众投票呢,只要观众投票,他们在前八,他们就能晋级。

金孝斌接着给队友灌输,自己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他们好。姜若曦不止是夺冠大热门,也是镜头的大热门,经常和她接触就代表出镜率,要想观众投票,总要有存在感。贴着姜若曦,存在感爆棚!这位姑娘分五分之一镜头给他们就够用了。

一番话说的金日道哑口无言,就连本来打算说对方,要妹子不要前程都说不出来。只是,当面说的好好的,真的见了人,金日道还是怀疑队友的目的。贴上去个毛毛,还蹭镜头呢,你在人面前能不怂就好了!

屋内基本算是不存在的制作组,眼看着气氛随着姜若曦的冷脸,越来越尴尬,作家刚要说话,门口冒出个人来,金日道立刻弯腰,金孝斌跟着问好。镜头都因为来人,转了过来,众人都跟着问候,boa来了。

金孝斌说的那一段太长,姜若曦还没完全明白,抬头看着boa时,表情还维持在有些不耐烦的状况。不过,她一直冷着脸,大家多少也习惯了,没有想什么不尊重前辈之类的。

boa看着作家笑笑“她之前来我们公司的时候,和钟炫一起合作了一首曲子,我耽误你们几分钟可以么?不太方便拍”偏头对姜若曦说“我打你电话没人接,想要给你听一下小样。”

十强选手的练习场地是跟着老师来,这不是说boa他们三位,是各个公司提供的专业的老师,声乐、舞蹈之类的。老师是哪个公司的,就在哪个公司,姜若曦没有老师,单纯因为之前就是在s|,懒得换。

boa的表情很自然,作家也没多想,和摄像点点头,就往外走,他们要拍小半个月,剪出来一个小时都不到,姜若曦就算镜头多,十队分下来也就十来分钟,素材绝对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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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句听得懂, 后一句则有些疑惑,不过这个都不重要,因为对方开口回神的金钟炫,现在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自杀?”

小姑娘有些沉默,上下打量他,想起他奇怪的音乐,觉得自己可能错过了什么,试探着开口“你觉得我为什么自杀?”

“比赛的压力太大了?”金钟炫侧身伸手把纸巾拽过来, 推到她面前, 装作随意说说的样子“其实那个没什么的,你的声音特别好,很多人都喜欢。”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她没反应, 语调有些变,表情还是带着笑意“真的, 你不知道,歌谣界很多人都知道你。”

“你可能不清楚,外面只有你唱《青春》的视频, 但是我们很多人, 都去要了你的自作曲, 你很有才华的, 你比你想象中的有才华。而且, 一个比赛,不算什么的,比赛压力太大,大不了退赛,你想要出道,进s|绝对不成问题,你的脸。。。”

金钟炫看她的表情有些不对,顿了三秒,再继续说“当然不是说,完全因为你长的好看,我们公司长的好看的孩子多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出道的。你的音乐才是最基本的东西,你能不能上网?你的视频点击率早就过百万了你知道吧?你已经比大部分的歌手都要有名了。”

为了证实自己话里的真实性,金钟炫摸着口袋想要找手机“真的,我给你看视频,好多期的热搜都是你呢,只是现在没了。”摸了半天没摸到,转头看着桌子,撑着身体起来“我拿手机给你看。”

金钟炫拿起手机背对着姜若曦,刚打开浏览器的网页,就看到了热搜上的名字,拥有这个名字的人,一句话把他吓的连手机都掉了,抓起手机惊悚的转头,音调都不对了“你说什么?!”转瞬平静下来“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姜若曦怀疑的看着他,转换说法“我说,我有躁郁症。”

“什么?”金钟炫怀疑自己听错了,刚才不还是忧郁症么?

对方的表情有点难猜,怀疑对方精神状况的海妖,试图找到突破口,看表情不对,又变了一个“那。。抑郁症?”

“那?”金钟炫背在身后拿着手机的手,紧紧的抓着手机,指尖泛白,面对姑娘的表情,则是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不说你有妄想症呢?”

姜若曦听明白之后,迅速点头“嗯,我有妄想症。”

‘根据对方刚才的答案,微表情和音频判断,算法的结果,抑郁症比较接近。’

‘闭嘴,你打扰我的思考了!’

ai和主人的聊天,金钟炫听不到,他现在只觉得好笑,看着妹子正了正脸色,一脸的认真“真的么,我也有妄想症,看来我们挺巧的。”

读条特别慢的海妖,文字和声音表情对不上,再加上对面的人香气越来越浓,就容易造成误判。比如现在,一边吐槽兔子果然不靠谱,一遍非常严肃的点头“嗯,确诊了,是妄想症。”

“确诊了?真的啊。”金钟铉大拇指用力掐住食指,忍住笑,看着病友“那你是妄想什么,心理医生给你确诊的?什么时候?”

自动变成妄想症患者,慢吞吞的翻译时间,对面以为在编瞎话,开始了自己的患者s“我是一只海妖,我的声音可以诱惑人类,但是我被困在人类的身体里,不能变身了”抬起手腕给他看伤口“我的身体不兼容,要放血才能维持平衡,不然我会想吃掉你。”

“。。。”

“你妄想成为什么?”

“。。。”

“怎么了?”

“。。。”

“我都告诉你了!”

“。。。”

“不说拉倒,我要走了。”

金钟炫连忙过去挡着门,话都不禁大脑“生鱼片!”说完懊恼的皱眉,立刻变卦“我的意思是,象拔蚌。”看着姜若曦一脸不信的样子,努力镇定瞎扯“我其实是一只象拔蚌,一直想回到大海,可惜我晕船,回不去。”

姜若曦觉得自己疑似被耍,象拔蚌什么鬼!鄙视对方“你骗我!”

“呀,你先骗我的好不好,海妖是什么东西,美人鱼么?那你变身是变成鱼尾?”金钟炫拉过椅子挡着门,指着沙发“你坐过去,好好说,到底为什么自杀。”

妄想归妄想,种族还是要说清楚的“海妖是塞壬,变身有两种状态,我是海神。。。”依旧坐在地上的姜若曦,一脸认真的纠正鱼尾的说法,告诉对方自己高贵的血统同时,也顺便表示“我没骗你,你这样的音乐人特别香,特别好吃,我需要放血保持能量平衡,不然就爆体了。”

“按照你的说法,boa姐不是也很好吃,你为什么不在她面前这么做。”金钟炫认为她编瞎话还编上瘾了“你的逻辑不通,要是音乐好的人好吃,你为什么不吃你自己?你的声音比我的好听多了。”

姜若曦则是觉得对方是傻子“我的能量太满才会变身,我的血肉是带着能量的,不然我放血干什么,我吃自己不就是在给自己补充能量。boa姐很好吃,我就是从那边跑过来的。”

没想到小姑娘故事编的还挺顺,金钟铉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反驳。姜若曦却以为他还是不相信,还想继续。

兔子让她适可而止‘别想放血,他现在相信了,你是精神疾病,真的相信你是海妖,你就解释不清楚了,想被解刨么。’

姜若曦咳嗽一声,嘴边的话咽回去,转口道“你的音乐那么丧,人也那么丧,想法也那么丧,我都没有不相信你,你还骗我是象拔蚌,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有精神障碍就是怪物么。”

小姑娘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如同说自己是海妖的调调一模一样,可是金钟炫却没办法当她是在编故事了,眼底的笑意一点点褪去,低头抿了抿嘴角,觉得喉咙有些干,回答的声音软的不可思议“没有,你不是怪物。”

金钟炫从转椅上站起来,蹲在姜若曦的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郑重的,仔细的,甚至有些执拗的,重复那一句“你不是怪物!”他分不清这个瞬间,这个‘你’,到底是‘你’,还是‘我’。

某些奇妙的变化出现在屋里,如果时间够长,也许能发酵出某些情愫,可惜,姜若曦没给机会,一把打开他的手,迅速起身,几步躲到墙角“我说了,你很香!想被我吃掉么!”

“。。。”

感叹都喂了狗的金钟炫,无奈的扶额,万万没想到,还在这个设定里。深呼一口气,按着膝盖起身“好吧,海妖小姐。”这次不当她是开玩笑,有些问题就必须要说了“那你的心理医生有没有说,让你吃什么药?手腕连着动脉,你这样是不行的,你不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