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飞起后,恰好避开了那东瀛忍者甩来的暗器。
这一打岔,对方再一轮的攻击宣告失败。黑甲骑士已经来到了阵前,怒不可遏的冲他的同伴大骂。沈绥也已回到了忽陀身旁,问了一声:
“没事吧。”
“我没事,大郎。”忽陀显得很镇定。
“他在说些什么。”
“他说:我让你们住手,聋了吗?违抗命令,我会去向圣女请求对你们的惩罚。”
“之前还有一句。”
“之前?哦,他说:住手!你们这群卑鄙小人。”
沈绥失笑,这个骑士真是有意思。
远处再次响起了马蹄声,伴随着白浩在高空中的鸣叫,大队人马正在赶来。不过这一次,是从江陵城的方向。沈绥知道,今天的事就要告一段落了。因为,千羽门人赶到了。
果不其然,一大群的佩刀带剑的江湖客很快从路的那一头冲了出来,见到空旷地上的沈绥等人,便立刻围了过来,将她、忽陀以及伤员们拢在中央,拱卫起来。
“门主,许志救援来迟,请罚!”为首一个一脸络腮胡的中年汉子抱拳说道。
沈绥笑了笑,道:
“来得正好,正赶上好戏落幕,来看看咱们的对手,是什么人。”
沈绥示意大家让开,自行打马来到最前方,冲着那黑甲骑士喊了一句拉丁语。这句话是她现学现卖,学的是忽陀之前替她翻译过的一句话:
“想要人可以,有本事来抢!”
那黑甲骑士骑在马上,静默片刻,将钢枪在身前横了一下,以示尊敬。然后拨转马头,纵马离去,他的同伴们也纷纷追上他,很快消失在了道路的另一头。
“门主,要追吗?”许志问道。
沈绥摇了摇头,道:“不必了,那没有意义。收拾战场,带上伤员,咱们即刻回城。”
“是!”异口同声的应答在官道之上齐声响起,响彻云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唐啊大唐,多愿你千秋万代威武雄壮,若真是那般,我华夏子孙,当不是如今的模样。
ps:上一章一直处在“待高审”的状态,不知道我写了什么让读者老爷不舒服,不让过审。因为审核期间不给修改,所以有些虫子尚未捉,挺难受的。恐怕要等周一,审核员上班了,才能结束这样的状态。但愿审核员别锁了我的上一章。
pss:明天唐谜不更新,我挪一天出来完结《利拜伦之刃》。
好烦,这一章原本所有的“长枪”都被屏蔽了,导致我这章被锁了,现在全部修改成“钢枪”
“你与他说,想要人可以, 有本事来抢。”沈绥双眼直视着那黑甲骑士, 话却是对忽陀说的。
忽陀径直将此话翻译给了那骑士听。那骑士似乎对忽陀懂拉丁语这件事感到很新奇,不过让他感到更加惊讶的是沈绥的强硬态度。
他想了想, 回身对他的同伴们说了些什么。那些人对待他的态度非常谦卑, 在那黑甲骑士说完之后,这些人都做了同一个动作,右手在身前画了十字,然后曲拳摁住心口, 低头躬身。同时,皆异口同声地回应了一个简短的发音。
“那人说, 你们都退下,我要单独挑战这个用刀的唐人。那些人回答‘是’。”忽陀继续翻译道。
沈绥微微挑眉,她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都说拉丁语,包括那个东瀛忍者。不过想了想, 她也就明白了, 既然都是景教徒,会几句拉丁语又有什么奇怪的, 他们的《圣经》都是拉丁语写成的。
那黑甲骑士看来在这些人中的地位很高, 之前突袭之中,这个黑甲骑士并未出场,想来他的能力适合正面对战。据书上说,西方的骑士都有一系列的行为准则, 例如保护弱小妇孺、为荣誉而战,诚实公正等等。他们会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这些准则,这似乎就叫做骑士精神。偷袭对他们来说是可耻的,他们绝对不会做。这个黑甲骑士之所以会被派来,大约就是为了应对眼下的这种状况。
他身后的弓箭手、忍者、两名女弩手全部驾马退到了几丈开外。
而那黑甲骑士用自己那金属大枪的枪尖点了点沈绥的马,说了一句话。忽陀翻译道:
“他说:上你的马,我这就用本事来抢。希望你们唐人能讲公正与信用。只可惜,我这一路东行而来,见到的唐人都太狡猾。”
沈绥面色微凝,也不回这话,只是对忽陀道:
“你看好几个人,我去去就来。”
忽陀很是担忧:“大郎……那人的枪太长了……”
“无事,放心罢。”
确实如忽陀所说,马战,武器长短是制胜的关键。一寸长一寸强,那人手中的钢枪,算起来起码能达到一丈长,枪柄前的护手宽大,枪刃整体呈三棱形,棱边锋利,越到尖端越细,最后攒成尖顶。这种枪,既适合于骑士集体冲锋,又适合于单独作战。
而反观沈绥这里呢?她有的不过是她的雪刀罢了。刀刃长三尺,加上刀柄不过三尺六寸。三尺六寸与一丈,这差的太远了。雪刀虽然已经是比较大型的横刀了,但是无论如何都依旧在横刀的范畴之中,横刀是不能作为马战时的主力武器的。
沈绥却仿佛根本不在乎这些,解开身上裘氅抛在地上,飞身上马。她纵马与那些伤员拉开一段距离,将战场定在了远处一块较为平坦的空地。
那骑士提枪,坐下是一匹鬃毛漆黑的高头大马,应当是拂菻本土产的大马,极其彪悍神骏。沈绥的马是江陵刺史府养的马,是唐军骑兵标准战马,多配备于轻骑兵,适合长途奔袭,耐力极强。但是比那漆黑的高头大马矮了小半截身子,气势上一下子就矮了下去。
沈绥却浑不在意,她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的黑甲骑士。那黑甲骑士,竖起自己的钢枪,行了一个骑士礼,铠甲发出铿锵的声响。沈绥则扶了扶幞头,敛衽折袖,正衣冠毕,抱拳行礼。
枪与刀同时就位,二人于马上相对,彼此的气势开始节节攀升。一旁观战众人开始紧张起来,忽陀尤为紧张,那黑甲骑士给他很危险的感觉,他太担心大郎的安危了。
忽而,那骑士率先发难,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向沈绥冲刺而来。手中钢枪平举,右臂夹紧,枪尖正对着沈绥,大黑马的速度愈发快起来,滔天的恐怖杀气扑面而来。
沈绥未动,但忽陀注意到,前方骑士冲击的气魄已经吓到了沈绥座下的战马,那战马不安地挪动着四蹄,若不是沈绥正在以高超的控马技术控制着,马儿可能已经吓得自行逃跑了。
黑甲骑士冲刺的距离越来越近了,两丈、一丈、只有半丈时,那骑士的枪尖已经要戳到沈绥的鼻尖了。
沈绥动了,座下马儿猛然向前冲,她则侧身,手中雪刀上挑,径直斩上那钢枪,贴着那枪身向上顶。“锵”“刺啦啦”,火星四射,刀锋在枪棱之上滑过,随即忽陀吃惊的看到,大郎的面色憋得赤红,显然那力量已经超越了她能承受的极限。
“啊!!”沈绥发出了怒吼,一声吼仿佛压榨出了她的潜在力量,她握刀的右臂悍然挑起,那冲刺的钢枪终于被她挑飞。
那骑士头盔下的目光闪烁,吃了一惊。枪飞,沈绥咬牙,手腕一翻,雪刀在她腕上翻出一朵漂亮的刀花,从正手握转为反手握,利用对冲之速,向那骑士的手肘处撩去。
那骑士冷哼一声,抬肘,曲臂,猛然一夹,竟是夹住了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