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洛阳城中的世家,既然能杀了太子,更不会在意一个皇太孙的性命,所以定不是世家大族;而同姓宗亲王全数远离洛阳,唯一留在洛阳的两位,楚王排除不算,汝南王自是恨不得皇太孙死的干净,更不说拼死相护。
能做到这个地步,除去太子旧部,元彻脑中突然映出一个人的面容。
若是她,与她与谢弈的关系,知晓皇太孙的下落确实说得通;听说明玉郡主亲兵由太子亲自挑选,各个身手不凡,而以她与太子的感情,也定会拼尽全力保皇太孙的安全。
元彻只不过陡然间想起了宋煜,却发现若将宋煜放在自己的猜想中,该死的契合。
除此一点,若真的是宋煜,她与谢弈本该同心,又怎会从谢弈手中抢人?又怎会信不过谢弈?
同时汝南王府的宋煜,将外族人三个字在心头过滤了好几遍。
胡人大多都在洛阳以北的更北方,距离洛阳极远,所以能够在洛阳将小皇孙劫走,定是洛阳城中的外族贵族。虽然极力想将如今留在洛阳的外族贵族一一彻查一遍,但只消一动这个念头,总会第一个想到元彻。
别无其他,敢劫走小皇孙,此人的野心可见一斑,若元彻真的如她梦中那样最终甚至能推翻这个王朝,那这点野心对他而言,着实算不了什么。
如今宋煜手中有那伙人的把柄,她若破罐子破摔以窝藏皇太孙的罪名彻查全洛阳的外族人,这样的后果他们承担不起。所以,如果宋煜选择相对温和的方式去试探,那人若是聪明便不会将她逼上绝路,她递出去的台阶他一定会接。
桓庆的生辰宴,依旧是如今洛阳城中的贵族子弟们津津乐道的谈资,请的到明玉郡主已是难得,更能请到不喜露面的元彻更是不易,桓庆近日来走路恨不得鼻子朝天。
外边有小童传话说明玉郡主相邀,桓庆梳洗打扮一番喜滋滋的去和宋煜喝茶,几杯下肚后桓庆狡黠一笑道,“郡主有事不妨直言,只要郡主开口,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宋煜噗嗤一笑,亲自斟了一杯递给桓庆,“赴汤蹈火自是不用的,只希望你能为我引见一人。”
“何人。”
宋煜放下杯子兴然道,“那日一见元世子惊为天人...”
桓庆一口茶喷了出来。
爱美之心人人有之,更何况是元彻那样的美男子,这几日求他引见元彻的人数也数不过来,元彻皆是不耐烦的全数拒接,桓庆虽然不忍拒绝宋煜的请求,却也怕元彻发怒。
宋煜看他为难也不逼他,命人备纸磨墨写下几个字,“若是为难,只将此信交于元世子,他若依旧不理我也定不会纠缠。”
桓庆接过纸条,说它是封信,更不如说是一句诗,桓庆兴致勃勃的接过来,本以为是与其他人一样的爱慕或者夸赞,却发现压根一点关系也没有。
飞雪带春风,裴回乱绕空。君看似花处,偏在洛阳东。
桓庆瞧了宋煜一眼,看了看信又瞧了第二眼,再三确认宋煜没有写错,宋煜笑着摇头没有错,并希望桓庆对此事可以保密。
桓庆只当是她怕王家知晓自是答应,与宋煜拜别后揣着莫名其妙的信去寻了元彻,桓庆一边念念叨叨道不知宋煜想什么,一边调侃宋煜这样的美人居然挡不住元彻的美色。
元彻却是盯着纸上那最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