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某眯着眼睛,仿佛在权衡利弊,一阵沉默后,才说道:“我可以先说一个,你想听哪一个?”
我想了想,其实我已经猜到受益人可能就是张芹,所以她昨天和今天才有这种反常举动,于是道:“投保人!”
丁某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身份证复印件给我们看,他只给我们看一眼,怕我们记下身份证号码。但我的眼睛看东西有残象,我瞥了一眼,立即闭上眼睛,把那串身份证号码背了下来。
我问道:“这个人就买了这一份保险?”
“不啊……”丁某突然警觉起来,表情好像戴上了一副虚伪的假面具似的,他笑道:“可以开具死亡证明了吧,警官同志,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太久了。”
我说道:“好的,稍等一下!”
出门之后我迅速把刚刚背下的身份证号码写进短信里,发给任警官,让他去查。我们来到法医实验室,死亡证明自然是由孙冰心执笔,她咬着笔问我:“真写自杀呀?”
我说道:“怎么可能,怎么死的怎么写,实事求是。”
孙冰心恍然大悟:“原来你是骗那个瘦竹竿的?”
我恬不知耻地道:“是啊,怎么了?”
黄小桃突然拊掌大笑:“这叫以彼之道还治彼身,配合警方调查本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这家伙居然敢拿着情报和我们讨价还价,就该这么对付他!宋阳,干得漂亮。”
孙冰心笑道:“哈哈,连宋阳哥哥也学坏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好人吗?”
她唰唰地写下一整页的死亡证明,详细交代了死因和死者信息,署上签名,黄小桃拿去盖了一份公章。
这个谎是我撒的,所以由我来背锅。我去把死亡证明拿给丁某,他接过来的时候还满脸笑容,当看清上面的字时,神情顿时僵住了:“警官同志,你……你骗我?”
我亮出顾问证件:“不好意思,我是骗你了,但我不是警察。”
“你你你!”
丁某气得面红耳赤,愤怒地摔门而去。
张女士真名叫张芹,我们去了她的住处,结果又扑了个空。她的家是一处相当简陋寒酸的廉租房,我发现门口的垃圾袋里,也都是一些比较廉价的食物包装,可见她的经济情况有点拮据。
黄小桃问道:“她在公益机构干活,是不是没有工资拿?”
孙冰心道:“没有工资还要不要活了,你没看见那里挂着世界卫生组织的标志,应该是有国际上的津贴的……不会太多就是了。”
这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我们去附近找了家快餐店解决午饭,顺便讨论了一下。虽然张芹的行踪透着一股可疑劲,可我仍然不认为她是凶手,因为我们之前已经得出过结论,凶手混在六名自杀者之中,应该是一个与三名死者年龄相当的男性。
黄小桃问道:“她有没有可能是帮凶呢?”
“帮凶?”我沉吟着:“动机呢?”
“钱!”孙冰心脱口而出:“虽然这样揣测别人不太好,但我觉得她确实很需要钱。”
我并不介意揣测他人,破案本来就是把人往坏处想,当下说道:“那这个钱,要怎么通过谋杀来得到呢?”
这时黄小桃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是任警官打来的,就按下免提放在桌子上。任警官说手机号码查出来的是第二名死者邹勇的,也就没啥意义了。
黄小桃说道:“谢了,我们没找到张芹,待会我们就回去。”
“先别挂,还有事,宋顾问在吗?”任警官问。
“我在!”我点了点头。
“有件小事麻烦你,尸体是你验的,能不能开一份死亡证明。”任警官道。
“抱歉,我没有这个权限,为什么突然要这个?”我有些好奇。
任警官在电话中苦笑一声,说刚刚来了一名‘不速之客’,是保险公司的理赔员,他们非要拿到死者是被谋杀或者自杀的书面证明才行,现在还在外面等着呢。
一听这话,我顿时激动地站了起来,惹得不少顾客朝我侧目,我对着电话吼道:“你是说,死者有一份保险?”
“是的!”
“受益人呢?”
“保险公司没说,称那是机密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