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女士回答:“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当一个人想要放弃生命的时候,必然是内心积累了太多沉重的负担,我觉得他们很可怜。”
她说的这些倒是出自真心,我默默地收了洞幽之瞳。
我们来到一间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黄小桃问道:“麻烦你告诉我们自杀俱乐部的情报。”
“好的!”
她在电脑调出一件文件夹,这个自杀俱乐部成立于十年前,说到它,不得不提民谣歌手兼作家——余音。
余音因为早年的一些不幸遭遇,患有极其严重的抑郁症,同时他也有着过人的才华,在年轻人中间拥有极高的人气,他二十五岁生日那年突然在微博上说:“我有抑郁症,所以决定去死一死,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原因,大家不必在意。”随后便曝出歌手兼作者余音服毒自杀的新闻,引起轩然大波。
也许正应了‘余音’这个名字,余音真正的影响却是在他死后,不少年轻人去他的微博、贴吧里发文纪念他,或者倾诉自己的烦恼,当成一个逃避现实的树洞。
十年前的一天,有人在余音吧里说想自杀,没想到却遇到了另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两人决定成立一个互帮互助的自杀俱乐部,很快募集了四个人,大家模仿国外的自杀俱乐部,用抽签来决定谁活下来善后,并组织下一次集体自杀。
没想到,这个俱乐部竟然秘密地存在了十年,这期间全国各地加入它并结束生命的年轻人总共有一百多个,实在是一件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
说到这里,张女士触景生情,又抹了两滴眼泪,我想起李碣石的那本书就是余音写的,原来他也是余音的粉丝,我问道:“你手上有自杀者的名单吗?”
“有!”她回答得如此干脆,令我们一阵错愕。
张女士解释,对于这些自杀者来说,余音的微博和贴吧是朝圣地,所以他们编写了一个程序,每隔一小时在里面抓取一次关键词。其实这一批自杀者在自杀之前全部在下面留过言,干预小组也给他们发过信息,但是他们没有理睬。
毕竟自杀者只是厌倦了世界,他们不是精神病和罪犯,不能用强制的手段来阻止他们,大部分时候干预小组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却无力阻止。
说到这里,张女士在电脑上操作起来,随后打印出一张名单来,六名自杀者全在上面——李碣石,邹勇,金鑫,米叶,韦木木,徐昱。
我把视频链接发给老幺,叫他查查发布者的信息。然后任警官打来电话,说刚刚作完了解剖,第二名死者的食道里也发现了不少肥皂水残留,证明做过催吐。
我说声知道了,简短地把这边的发现告诉他,任警官听完很惊讶:“自杀俱乐部?还有这种组织吗?要是能弄到成员名单就好了。”
我说道:“是啊,可惜保密性太强了!”
“那宋顾问,这种保密性极强的组织,死者要怎么加入呢?”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对哦,无论自杀俱乐部再怎么保密,他总归是要吸收新成员的。我说道:“成员名单和视频源我们来查好了,你们继续还是调查前两名死者。”
“好的,真是太感谢你们了!”任警官答道。
我和黄小桃讨论了一下,如果说有人要自杀,他肯定会去网上关注这一类消息,接下来要干的工作虽然跟网络有关,但没啥技术含量,我决定还是自己来。
我和黄小桃找了一家网咖,这家环境不错,挑好位置之后黄小桃点了一堆饮料、零食,我苦笑道:“黄小姐,你这是工作的心态吗?”
“吃东西是为了更好地工作!来,张嘴。”
我接过她喂过来的一勺布丁,笑了笑。
我俩在网上各种搜索“我要自杀”、“想自杀去哪里”、“如何自杀”,完全摸不着门路,还得到不少网友的热心帮助,询问我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各种劝说安慰,搞得我哭笑不得。
突然我的微博上有陌生人留言:“你好,我们是省自杀干预小组,希望可以帮助到你,这个世界虽然不完美,但我们仍然可以疗愈自己。”
黄小桃凑过来看了看,哈哈大笑:“人家真以为你要自杀!”
我突然反应过来,说道:“等一下,我们为什么不问专家呢?”
既然有这样的小组存在,他们肯定能提供关于自杀俱乐部的情报,于是我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称想了解一些事情,希望能当面谈谈,然后对方给了我一个地址和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