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魔。
这件事算是在应有寒之中最忌讳的了。
可以资质平平无奇，或是性子桀骜不驯，但要是自甘堕落步入歧路，今生今世都得不到原谅。
既然慕尘是被魔尊所救，虽说并不算是真正的入了魔道，但魔气入体引人误解却是在所难免的。
“闻笙倒是还肯唤我一句师兄，不过你跟以前还是一样，剑都架到脖子上了，就是不忍心下手。”慕尘知道她并非有心杀伐，便也不惧了，“既然寻我这么久，有什么事儿是不能好好说的，即是同门，即是手足，何必如此。”
那姑娘听闻后只是嗤笑了一声，并没有就此放下手中逼在慕尘身上的利刃，“掌门到底还是念及着与你的情分，这才派我们出来寻你。”
“本以为你会改过自新，没想到却是先一步自甘堕落，白瞎了掌门的苦心。要不是掌门再三嘱托，今日我就替天行道，先除了你这个魔物。”
慕尘第一反应是自己在应有寒的名声居然已经不堪到这种程度了，第二反应才是，原来洛书真的来寻他了。
然而慕尘本以为眼前的姑娘不会动手，所以从未想过拔剑相向，结果下一秒肩头就是一阵锐利的剧痛。
眼睁睁的看着利刃没入肩头，整个身子被剧痛吞噬，慕尘却是从未躲闪过一下。
不是反应不过来，只是压根没想过昔日的师妹会突然这般。
然而慕尘还来不及开口问她为何，眼前先一步闪过一道暗色的身影，紧接着便是听见了个女声凄厉的叫唤。
“小姑娘叫闻笙是吧？长得倒是好看，不过这好看的脸要是花了可就可惜了。”顾子寰对别人家的师门恩怨本来就没多大兴趣，瞧着弄了半天玄虚，就是个不到自己肩头高的小姑娘，本想着就凑个热闹。
谁想到看似心境摇摆不定的小姑娘最后还真的肯痛下狠手给慕尘一剑。
顾子寰这下子就不乐意了。
救治了百余年才还阳的人，万一这一下子给再捅坏了可怎么办，这才看不下去出了面。
瞧着眼前的小姑娘因中剑连连后退，姣好的面容也因此扭曲，顾子寰才用袖子抹掉了刀尖儿上的猩红，“告诉你那个什么掌门，出来寻人就找个能打的，别到时候人寻不成自损兵马，多亏。”
“啊对还有，你这个脸……我手下留的有力道，虽然不会真就这么毁容，但恢复还是得几十天，算是给你长个教训。”
顾子寰本来虽然算不上什么善人，但对杀伐这种事儿总归是没有什么执念，好好的人走在路上，无冤无仇，顾子寰也没兴致无端给他两下子。
姑娘听闻之后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目光依旧是落在顾子寰身后的慕尘身上。
在应有寒一门之中，闻笙的实力也不算低，一般人想近身都是个问题。方才被刺时竟是手无缚鸡之力，先不说生理上的疼痛，光是心理上的自我怀疑怕是都得维持好一阵。
“怎么了，小姑娘还不肯走啊？”顾子寰瞧着她不动，嘴角上又挂回了笑容，歪着脑袋打量着她，“是嫌教训不够？”
闻笙对这句威胁不屑一顾，仰着那半张已经被剑刃划花的脸，问道：“你是何人？”
“其实吧，你方才看到的魔气并非出自你师兄，因为在下是——”
“是个智障。”
顾子寰话没说完，身后那个肩膀上一片绯红的男子就先一步低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