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唯一想到要面对这个令自己颜面全无的人,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装死到底。
反正他身为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明年还要选秀,她这颗过了时节的桃,不提也罢。而说到选秀,阮心唯又愁得心里发苦,来来去去她不仅躲不过去,还又把自己送到了他面前,他心里一定很得意了。
阮心唯想到这里,踢了下腿,趴在床上又是一顿哭。
谢夫人也看出来了,她就是觉得丢脸丢大了,至于叶弛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在其次。可就是这一桩难解,除非叶弛不是皇上能把这事盖过去。
谢臻见她每天这样也不是办法,生怕她自己越想越严重钻了牛角尖,说什么也要让她挪离窝。
阮心唯紧攥着拳头抓着袖口,特别不情愿绿衣给自己整理衣服,撇着嘴十分不满地瞪着谢臻,嫌他多管闲事。
谢臻指着她上下左右地点,“半个月不挪窝,你瞅瞅你那肉!”
阮心唯低头看了看自己尚算苗条的腰身,虽然有些心虚,不过还是嘴硬道:“肉怎么了!我爱长!又不是长在你们身上!”
“那你这些衣裳也不要穿了,早些给你处理了缝些大号的,不然放着也是浪费。”谢臻说着,就让绿衣把她衣柜里的衣服翻出来,真的打算一包袱全裹了送人。
阮心唯眼见自己心爱的衣服被团得皱巴巴的,急忙起身抢下来,不再跟他扯皮:“我出去还不行吗!”
谢臻这才叫绿衣收了手。
长久呆在房里,乍一出门阮心唯就被席卷而过的冷风吹得缩了缩脖子,忙又跑回去加了个毛皮领。
谢臻看她一副冻死鬼的样子,十分嫌弃:“这还没下雪呢,你棉衣围脖都加上了,真到了冬天你穿什么去?”
阮心唯跺了跺脚,蹭了蹭柔软的领子,眯着眼道:“到冬天打死我都不出来!”
谢臻摇了摇头,又让人备了两个手炉,这才出了门。
阮心唯见马车似乎是去城外的,便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成天都在城里,一条街你看得不腻么,带你到别处走走,尝尝美味。”
阮心唯还担心昼短落了暮色回不了家,只管问远不远,什么时候能回来,问得谢臻不耐烦地敲她:“话这么多!我能把你卖了不成?”
阮心唯连手都舍不得从暖手筒里抽出来,抬起两臂抚了下额头,撅嘴没再言语。
马车停在郊野一处十分简洁的客栈前,几间屋舍炊烟袅袅,上面飘着一个大大的酒幌。
阮心唯看着干巴巴的几排篱笆,怎么也想象不来这里有什么美味,坐在车里不想动弹。
“有我担保还能委屈了你的嘴不成,保管你今日来过之后,往后自己还往来跑!”
阮心唯见谢臻这么成竹在胸的,带着狐疑的神色下了车。
客栈里面的桌椅板凳还都没放下来,里面除了洒扫的小二,也没见半个其他客人,更加坚定了阮心唯心里的猜测。
谢臻似乎是这里的常客,店小二见到他还十分热络地打起了招呼:“谢公子来得可早!”
“趁着你们还没开店,先带着外甥来讨两碗羹吃。”谢臻也没有什么架子,自己把桌上的长凳放了下来,让阮心唯坐在一侧。
“好嘞,您稍等!”小二说着就去后厨跟人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