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唯用拳头撑着脸颊,偏头问他:“很明显么?”
“在我看来算是吧。”叶弛对察言观色一项已是炉火纯青,何况她一张脸上单纯得毫无杂质,微一蹙眉睁眼就能看出来她的喜怒哀乐。
阮心唯叹了口气,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要因我而死,实在是人间惨事。”
叶弛抬抬眉,不明白她怎么忽然说得这么严重了,便道:“有心事不妨说出来松快一些。”
“也对,你作为旁观者,或许会更能明白这事的对错。”
于是,阮心唯就把姜闻西被扣押的事情说了,叶弛也没想到,今日这事里居然搅进去他们家亲戚。
“你说,皇上会怎么处置这些人?要是砍头的话,姜家姨母怕是也要跟我拼命。”
“砍头倒不至于。”叶弛拨了拨扇子上的扇坠,神色未变,“考生尚未入仕,比不得涉事官员的罪责大。”
“我听我爹说,仕途怕是没指望了,这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说,才是最大的惩罚吧。”
叶弛听闻她话中有些不落忍,便问:“你觉得这个处罚重么?”
阮心唯想了想,道:“我觉得读书人大多都是死脑筋,逼得太急就容易钻牛角尖。这件事要闹得太大反而多生事端,要是再出个人命,那些个考生的爹娘还不是要把皇上骂得狗血淋头?与其让他们惧怕,还不如施恩让他们记恩,也好能改过自新,用真才实学来竞争。”
叶弛想不到她能说出这番话来,道:“你想得挺细的。”
“我也是跟我小舅学的。”阮心唯抿了抿嘴,有点小羞涩,“其实我就是存了一点私心。”
叶弛见她直言不讳,笑了一声:“阮太师在朝中颇有威望,有他周旋,想必你那表哥不会被判得太重。”
阮心唯义正辞严道:“我爹就是再位高权重,也不能徇私枉法呀,那样不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么。”
叶弛笑了笑,道:“我想皇上也会对循规蹈矩的臣子多一些恩典的。”
“我爹想要的恩典,我猜皇上一定不会给!”
叶弛也知道阮太师一直想辞官归田,闻言也是一笑,没有说什么。
船上的表演也告一段落,两束烟火腾空而起,照得夜空五彩斑斓。
阮心唯甫一低头,就看见跟着叶弛的随从急匆匆走来的谢臻,正是一脸的气急败坏:“疯丫头!走着走着就没人了!不是说在画舫那里等着么,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叫我一阵好找!”
阮心唯被他吼得肩膀一缩,觉得他是恶人先告状,“不是你告诉薛姑娘的丫头叫我来这里等的么。”
此刻又是两束烟火腾空,破空的响声遮盖了阮心唯的声音,谢臻也没听到她说什么,沿着箱子爬上来又是好一顿数落。
阮心唯看他脸都急白了,也就不敢吭声,任他训了半天。
等他说完,阮心唯正要跟他提叶弛,转头一看已经没人了。
“这伙人走得神不知鬼不觉的,难道是传说中的大内高手?!”
“什么大内高手,是你自己迟钝没看见罢了!”谢臻还没好气,戳了记她的脑门,“下次再乱跑打折腿!”
阮心唯没理他的话,四下里望着熙攘的人群,道:“也不知道薛姑娘回去了没,这么多人挤得可够呛,我和绿衣的脚都被踩肿了。”
“还有闲心操心别人,管好自己吧。”
阮心唯见一提起薛芳苒他就不耐烦的样子,也不知道人家如花似玉的姑娘哪里惹着他了,摇摇头道:“小舅你再这样下去,就要一辈子孤独终老了。”
“我喜欢高兴爱。”
“……”
作者有话要说: 跟编推差了一点_(:з」∠)_</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