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唯跟着谢臻,紧紧牵着绿衣,沿着江岸走了一阵,才来到相对空旷一些的地方,迎面撞见了薛芳苒,忙暗地里揪了揪谢臻的衣袖,“是薛姑娘!”
对于她大惊小怪的样子,谢臻只是翻了个白眼,默默站在一侧,连个招呼都没打。
阮心唯看见薛芳苒一脸的落寞,有些不落忍,主动问道:“薛姑娘也出来瞧热闹?”
“我约了姐妹,只是人太多了,现在也没找着。”薛芳苒见谢臻一声不吭,也觉得呆着没意思,同阮心唯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你看吧,你冷着一个脸都把人吓跑了。”阮心唯杵了谢臻一胳膊肘,十分不满。
“不吓跑难道还让她误会下去。”
阮心唯噎了一下,只得闭上嘴。
随着江岸边的人越来越多,阮心唯只看到眼前人头攒动,根本看不到江中心的表演,便跟谢臻道:“小舅,我们往高处走走吧。”
谢臻依言转身,阮心唯一路上也不敢放开绿衣,生怕她被挤丢了又原地蒙圈,等到了略高一些的地方,一回头却不见了谢臻,也不知被人流带去了哪里。
谢臻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怎么样,阮心唯便跟绿衣站在显眼一些的地方,等着他来找。
隔了一会,阮心唯见之前跟在薛芳苒身边的丫头挤了过来,道:“谢公子让阮姑娘去东边的天车下等他,他稍后就会来寻姑娘的。”
“你看到我小舅了?”阮心唯放眼望了望,只见一片密密麻麻,根本谁是谁都分不清楚。
丫头点了点头,转身就跑走了。
阮心唯站着看了会表演,见着有人离开空出缝隙,便找机会慢慢往东头挪着。
人和人挤在一起,摩肩接踵,稍不注意就会踩在人脚上。阮心唯和绿衣缩着脚在人群里左荡右晃,间或有人一脚踩过来,疼得直冒眼泪花,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脚上的绣鞋都变了颜色。
本是出来散心,这下子阮心唯只觉得心情越发遭了。
“小舅也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自己还能走丢!”阮心唯跺了跺脚上的尘土,撅着嘴一个劲儿埋怨。
“这么多人,一会我们回去怎么办?”绿衣看见来时的路都被人潮堵住了,等回去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阮心唯看了眼,也是一阵叹气,忽然听到旁边一个熟悉的尖细嗓音:“我的爷嗳,这么多人,太危险了,还是回去吧!”
“啰啰嗦嗦干什么,出都出来了,就不能消停些!”
阮心唯转过头,就看到叶弛一行人,也是刚从人群里挤出来,衣褶微乱,一脸不耐。
“叶公子。”阮心唯觉得今日真是巧,尽遇熟人。
叶弛见她就带着一个丫头,微微拧了下眉,“这么晚了,就你们主仆俩出来?”
阮心唯见他眉间若有似无的一丝严肃,微愣了一下,道:“我跟我小舅出来的,只是方才走散了,我便在这里等他。”
叶弛旋即挥了挥手,让随行的人出去找谢臻,阮心唯忙说不用,叶弛却道:“没事,反正他们闲着也没事干。”
一旁的庞大海叫苦不迭,他们哪里敢闲着,还不是时时刻刻要保证您的安全!
江岸边的人越来越多,眼看就要挤得掉进江里下饺子了,叶弛一伙人一退再退,几乎没了站的地方。
叶弛看见停着的两艘货船,便叫人把岸边的箱子堆了堆,朝阮心唯道:“到上边等吧。”
阮心唯点点头,踩着木箱,一路爬到了货船上。甫一坐下,阮心唯觉得两条腿都的酸痛都涌了上来,看着底下挤来挤去的人直咋舌,也不知道自己小舅出来的时候会不会变成肉饼。
“居然比过节的时候都热闹,这有什么好看的么?”阮心唯看着前面的船只上飞舞的水袖,也没觉得哪里特殊。
“茶余饭后,找个乐子罢了。都说民生疾苦,现在倒是觉得自得其乐的多。”
“本来就是,我娘都说了,愁绪都是自己找的,你不去找它,它自己就烦不动你。”
叶弛看她眉心的褶皱,可不觉得她说得跟想的一致,笑问:“那你现在是发什么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