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前夜,被冗长纷繁,如迷宫的梦困住,林恣安压根没睡个囫囵觉,此刻像是如做了云霄飞车,头晕得像是要迷了方向,冷与热的极致交替,哆哆嗦嗦的,还没有等到沈郁初把拿来的被子给她盖上,又陷入了沉睡。
沈郁初还在纠结,耳边已经传来了那人轻缓延绵的呼吸声,蹑手蹑脚地把被子铺上,又把褥子放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搬了张椅子,坐在了林恣安的旁边,用纱布浸蘸酒精后,从颈部开始,自上而下地沿上臂外侧擦至手背,然后经腋窝沿上臂内侧擦至手心。
林恣安睡得沉,只是本来就冷的身子,又经这么一散热,推拒沈郁初拉着她的手,无意识地嘟囔了一句:“不要,冷……”像撒娇般,带着鼻音的软糯,还有些沙哑,又可怜又撩人的声音让沈郁初愣了一下,心跳也漏了一拍。
心软了又软,眉也不住心疼地蹙起,目光柔和,无奈地笑了一下,只好放下酒精,满是宠溺与纵容,轻轻地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好,不弄了。”
还是睡着了可爱,小狮子脱掉外衣,变成小猫咪了呢。
又去把刚烧好的水装进林恣安常用的保温杯里,放在床头,想起付子意临走前和她说的:“第二瓶点滴扎上之后,嘴里会泛苦。”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拿着钥匙,下楼买了黄桃罐头,又买了林恣安上大学时最喜欢的软糖。
安安嗜甜,看见这些东西,应该会很开心吧,也许不会表现出来,依旧冷漠,眼角却不住地飞扬?
差不多,毕竟那人变扭又傲娇,总是口是心非。
沈郁初弯弯眉眼,正准备笑,却突然想起某次在教学楼前,看见苏樱掏出了这个牌子的糖,问安安要不要时,她那清淡的眸中闪耀的雀跃,还任由苏樱喂给了她……
眸子倏然沉了下来,瘪了瘪嘴,看着软糖时,都不是滋味起来。
她和别人有回忆。
一小瓶点滴已经接近尾声,沈郁初替林恣安换上了另外一瓶之后,又帮她把体温计夹上。
看了那度数,又忧心忡忡起来,怎么还是38度多?还是没能降下来?
看着安安好像还是哆哆嗦嗦地,沈郁初没再做考虑,也不在意会不会传染给她,轻轻地把被子掀开一角,在旁边捂热了,才往林恣安那边靠去,伸手一揽,把那人收入怀中,身子热的像火炉,手脚却冰凉,摆好姿势,夹着林恣安的脚为她取暖,又将她的手贴着自己暖暖的腹部。
轻笑一声,帮她把黏在额上的碎发理了理,在她光洁的额上落下一个满是爱恋的吻,戏谑又无奈道:“这次可不是我占你便宜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