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男子,不必苏陌说,宁衍也得封他个官做做,可她是个女子……
宁衍头疼,她这一头脑子怎么就没长在表弟身上,让她收徒也不现实,不让她满意,无人知道她尽不尽心。
封了女子为官,天下哗然,他得面对多少老顽固的叨叨叨。
苏陌就笑,“皇上是惧怕朝堂众人,和士林读书人么?”
激将法对他没用,宁衍心里很冷静,未言语,估量着朝堂上的各方势力。
苏陌接着道,“读书人是好,但真正的读书人当以天下为己任,玩一些酸腐的理念,唱一些尊卑伦常的高调,于国于家可有利?今日是老王爷的寿宴,来了不少所谓的有才之士,此刻正在外头用歌女的三寸小鞋饮酒作乐,这等行径,搁在顶天立地的七尺男儿身上,民妇不妨明说,实为不耻。”
苏陌说着肃正了神色,掷地有声,在场的男性,连带着宁衍,都觉得有些脸上挂不住。
苏陌见好就收,缓和了声气,“浊河水三年一泛滥,十年一改道,两岸黎明百姓苦不堪言,民妇知道皇上爱民心切,常常为赈济灾民的事食不下咽,西北又常有饥荒,饿殍满地析骸易子,将士们戍边辛苦,调度军饷年年都是大笔的支出,皇上太不容易了……”
哇,哇,哇哇哇!
宁姝听得想画为爱鼓掌!
这情真意切,这感人肺腑。
看皇兄动容的神色就知道了,那就跟找到知音了一般恨不得两手相握相看泪眼了!
宁衍有种想抹泪的冲动,哪怕他知道苏大夫后头肯定还跟着个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跟着熨帖,皇帝不好当,他为朝政殚精竭力,夙兴夜寐,真是忙得后宫妃子嗷嗷叫都顾不上啊!
苏陌接着道,“实不相瞒,民妇在经商赚钱这一块上很有些天赋,眼下虽谈不上一方首富,却也算家财万贯,直至年底,民妇愿为守卫边疆的将士拨出五十万两纹银,给战士们增补冬衣米肉,让大家伙过一个温暖的腊八年,此后逐年成倍递增,三年后苏家一门手底下的产业十分之七全全上缴国库,其中包括本人主持编纂的先贤医术秘籍,点矿秘籍云云………”
苏陌无疑抛出了一个无法让人拒绝的诱饵,谁敢糊弄皇帝。
苏陌也不打算糊弄,她是魂穿,这些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全部交给骆骆太过扎眼,大头上缴给国库,是最明智的选择。
不打无准备的仗。
苏陌拿出自己最重要的一张文书,呈给了宁衍。
苏陌是近来几个月搅动京城的名人,除了和骆疆北宁姝三人的纠葛外,数敛财的本事最强,宁衍刚刚审问过宋经书几人,想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君不与民争利,但不妨碍当权者喜欢子民有这样的赤子之心,宁衍心跳有些按耐不住地快速动着,眼下大景的兵权基本分握在云秉天和骆江北手里,两个都是得他信任的左膀右臂,老宰相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不必担心朝廷有什么动荡。
苏沫有真才实学,那些老匹夫酸腐文人,叫嚣一阵也就没脸再喊了。
你要叫是罢,那就拿出更好的东西来,推荐更有才学的人上来!老子我一样封他抬举他!
宁衍手中折扇挥了两把,示意苏陌把东西收起来,“你专心给朕做兵器改造器械就成。”女官的先例大景的历史上不是没有,开国太[祖的皇后就是一名能文能武的奇女子,还曾经与太[祖一起上过战场,史书记载当时天下人无不谈论,只是功绩实实在在放在那,世人只道太[祖识人善用,谁敢多置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