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冬,襄阳突然绕过通临槐林荆州,联合陵川周边小部族,对陵川发动总攻。
元邬率大军攻入城内,坑杀手无寸铁老弱妇孺数万人。
其惨烈程度,震惊九州。
不幸中的万幸,就在前一天,恰逢宋郡王生辰。冥河本着鼓励鼓励那小子让他更有干劲的原则,将宋家老小都偷偷摸摸接到了通临,想让他高兴高兴,打起仗来更有劲。谁知那小子不在通临,竟暗地里去了其他州郡游说。后来便发生了凌川被屠的惨案!
宋家侥幸躲过一劫。
后来每当有人说起此事,都说宋家八辈祖上烧了高香得了这么个福星。
宋家老小深以为然。
凌川被屠,宋家军无不被杀红了眼,誓要襄阳血债血偿,同年宋裴宗挥兵北上,直抵襄阳城,袁大福袁浩为先锋大将,所向披靡。
元邬没有等到他的好姐夫来救他一命,就死在了被仇恨烧红了眼的宋家军手里。
襄阳元家乃是宋夫人母家,也属于宋郡王外家。
在罪魁祸首被正法后,众将领也不好逼迫宋郡王,便只将元家人关在一处别庄,派人严加看管。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元家不过是做了替死鬼而已,真正的背后黑手乃是青阳戚家。
戚家人大略是被宋郡王刺激到了,近一两年就跟疯了是的,到处征兵劳力,苛捐杂税,灭了枞阳王家不算,又火烧大儒之乡文州,逼得各地纷纷举起反旗。
似乎老天都在偏帮着宋裴宗,除了他本能确实才能出众外,青阳戚家也在不停作死激起民愤,大抵是枝叶太过庞杂,总有斑驳腐烂的地方,而这些腐烂迅速蔓延,不知不觉连根都烂坏了。
又是一年冬。
九月的时候,宋裴宗已被众属下拥立为王,为了纪念凌川枉死的百姓,将国号定为“凌”。
宋郡王亦改成“凌王”。
因周天子尚在,暂未称皇。
这夜,大雪纷飞,外头天寒地冻。
宋裴宗正在屋内看排兵布阵图。
房门突然就被撞开了,一个雪球模样的东西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东西摇着尾巴。
宋裴宗愣了愣,就看到那雪球抖了抖身上厚厚的一层积雪,露出一张雪白的脸。那摇尾巴的东西,跟着也是剧烈的抖了抖,赫然是“裴哥”。
如今,满军营老少爷们,日常呼唤“裴哥”、“裴哥哥”,宋裴宗都已经麻木了。
“宋裴宗,外头好冷啊,”冥河抖得牙齿都在打颤。
宋裴宗说:“是啊,那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冥河整个人都在哆嗦,她蹭到碳炉边不停的跺脚搓手,“我冷啊。”
宋裴宗起身将门给关了,皱了皱眉道:“是下人没给你烧炉子?冷的话多烧几个啊。”
冥河叹气,“烧了,可是烧多了又好闷啊。我又不敢在被窝里塞铜炉,上次我睡着了不知道,差点把自己烤了,我怕呀。”说起上次那事,宋裴宗至今心有余悸。
到底是睡得有多死,连铜炉被打翻,点燃了被褥都不知道。要不是裴哥叫的凶猛将人给引来了,后果难以预料。
”宋裴宗,我要死了,你知道吗?”她唉声叹气道。
宋裴宗仿似心尖被针扎了下,疼过后又有些生气,“不要胡说。”
冥河叹气,“可是今晚太冷啦,平时都有红影陪我睡,给我暖被窝。但是最近红影有事不在,没人愿意给我暖被窝了。那些婢女都说不合规矩,她们都太狠心了,她们眼睁睁看我冻死,也不愿意给我暖被窝。她们说她们是奴才不能上主子的床,她们告诉我,要是实在冷的受不了就来找你……”
宋裴宗的呼吸骤然一紧,心脏一下子乱了节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