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言觉得一股酸意冲进鼻腔,忙偏过头咬紧了唇,根本不敢再看他。
魏钧往后退了些,总算放开她的身子,默默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身往外走,走到门槛处时,突然说了句:“我刚才对那位田姑娘说,她若真的对我痴心不改,愿意承受和一个病秧子过下半辈子,便要将一切都写下来寄给我。”
苏卿言心中一动,忙问道:“你要将那些书信都留给原来的大少爷,这样他便能明白田姑娘的心意。”
魏钧没有接话,只是边往外走边道:“这是我答应过你的事,我已经尽我可能去完成,你明白就好。”
苏卿言盯着他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伏在桌上,将脸埋在双臂之间,突然想到,如果有个地方,能让他们改换身份一直呆在那里该多好,也许到那时,她才敢真正面对自己,面对那人的感情。
魏钧走进书房时,谢云舟已经放好笔墨等在那里,他神色平静,和以往许多次上课时一样,看不出方才被讥讽的愤怒,或是一丝不甘。
魏钧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个胸怀大志,又能宠辱不惊的年轻人也十分钦佩,可前提是,他没对自己的心上人有觊觎之心。于是大步走过去坐下,胳膊往桌案上一搁道:“方才是我失言,还望夫子不要介意。”
谢云舟淡淡一笑,低头镇定地讲起课来,他这般不在意,倒是令魏钧生出些疑惑,总觉得有种隐隐的担忧。等到讲完课后,谢云舟却未向往常那般让魏钧抄书,而是走去将门掩好,然后坐到魏钧身边,压低了声道:“大少爷可还记得,之前让我帮你查过什么?”
魏钧一愣,随即想起,是让他帮忙查究竟是谁给他下毒,心头疑虑更深,面上却装出急躁神色,问道:“夫子查出什么了吗?”
谢云舟苦笑道:“其实大少爷说的没错,以我这样的身份,根本不该随意插手府里的事。可偏偏阴差阳错,那日我为了找人帮忙熬制怀玉姑娘的药膏,去找了位在本地颇有名气的神医。据说他从不轻易出诊,可我之前帮人写状纸,正好认识一位那神医的故人,于是被引荐去见他。我想起此前大少爷的嘱托,便带了当日大少爷熬药剩下的药渣去见他,原本觉得希望渺茫,谁知这位神医正好去过四处游历,被他辨出里面有邑陶山边的一种草药,这种草药无色无味,若是短期服用便是治病的良药,但若是长年累月的用,便会成为令人重病难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