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他就看见魏将军的表情立即缓和了,将捂在耳垂的手放下,带着笑道:“陛下果然睿智,那蚊子只盯着臣一人,想必是对臣觊觎已久了。”
苏卿言无端端被这两人揶揄,气得胸口直发闷,对小皇帝板起脸来训斥道:“陛下哪里学来的这些浑话,什么公蚊子母蚊子的,可有哪本正经史书记载过,以后不许再听那些小太监们瞎说。”
可怜的小皇帝不知姨姨为何发怒,再看了眼阴晴不定的魏大将军,觉得两人他谁都惹不起,还是老实转身排他的阵型吧。
他将滚圆的肚子压在桌案上,苦着脸拨弄着棋子,满心的哀怨:他今日为何想不开要到坤和宫来,没讨到姨姨的欢心不说,还被她给训了一顿,再加上瘟神一样的魏将军,两个人好可怕,还是赶紧考完了溜之大吉比较好。
苏卿言看见小胖子趴在桌案上,苦恼地脖颈上的肉都皱在一处,却没法伸手帮他,只得叹了口气坐下来继续等着。
再看魏钧被发怒的兔子咬了口,总算没有再逾矩,也搬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来,让宫女上了茶水,慢条斯理地噙了口,偶尔朝这边扔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苏卿言托着腮权当没看见,转眼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小胖子只排出了左翼阵型,急得都快哭了,肚子饿得咕嘟嘟只响,迫不得已回头朝母后求救。
苏卿言实在心疼不过,硬着头皮对魏钧劝道:“这也到了午膳时间了,别把陛下给累着了,不如下次再考吧。”
魏钧吹拂着茶杯里的浮沫,轻抬起眼皮道:“陛下既然是国君,便要懂得有始有终的道理。太后可不能再惯着他了,要用膳,等摆完这个阵型吧。”
小皇帝快被逼哭了,他真的只记得这么多,剩下的打死也想不出。这么看来,他今日不知要饿到什么时候了。苍天啊,为什么要让他这时跑来坤和宫,自己跳进这活阎王的掌心。
苏卿言眼看着魏钧劝不动,只能咬着唇干着急,虽然小皇帝那身板应该不怕饿,可他如今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万一差了这一顿,以后成了个矮子皇帝,她可没脸对太上皇交代。
思来想去,按这人的流氓性情,好像只有自己牺牲点儿了,于是蹙着眉叹口气,站起身走到小皇帝旁边,将藏在袖子里的一块糕点送到他口里,然后走到魏钧面前,微微弯腰道:“魏将军是否忘了,咱们的事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