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她信任的谢云舟本人,这时莫名因那句话而生出些隐秘的满足感,脸上不自觉带了笑道:“微臣当然会信太后所言,可光凭这些讯息,实在没法推测出太上皇的下落啊。”
苏卿言当然知道不能,可她难得大早起来议事,听他这么说还是有点沮丧,忍住想打个呵欠的冲动,悻悻叹了口气道:“那本宫也只能当做了个梦罢了。”
谢云舟不忍见她失望,又道:“不过太后这么一说,臣倒是想起件事。当初宫变时,陛下身边的亲卫兵只剩两名逃回,据他们所言,陛下原本被他们护在身边,可那时天突然生了异变,大风吹得他们睁不开眼,当再看清时,陛下已经不知所踪了。”
苏卿言皱起眉:“这说法未免也太过古怪。”
谢云舟点头道:“当初这两人的证词,只被当作是推脱责任的托辞。可如今再加上太后这个梦,微臣斗胆认为,太上皇的失踪,只怕真的无法用常理解释,所以,太后可以试着去找一个人,也许他能给您一个答案。”
他所说的这个人便是大越国师,传闻中无人能知他活了多少年岁,只知他是上可问神灵,下可驱鬼魂,几乎算是无所不能。
苏卿言记挂着昨晚那个梦,不想再多耽搁,当下便决定随谢云舟一起去找国师。如果她知道就在她离开坤和宫后发生的事,必定会庆幸这个决定,甚至还会感激太上皇托梦的及时,助她远离危机。
就在方才他们商谈的地方,魏钧面色阴沉,手按着桌案道:“你说,太后随御史台的谢大人出去了?”
那内侍被他看得一哆嗦,忙垂着头回道:“是的,半个时辰前离开的?”
“你可知是所谓何事?”
“奴才不知。”
“可知他们去了何方?”
内侍擦了擦汗,硬着头皮答:“奴才不知。”
他提心吊胆生怕被魏将军责骂,可魏钧心里虽百般不是滋味,却还是冷静下来思忖:如今登基大典已过,宫里也没有什么大事要办,太后若无缘由,绝不可能轻易出坤和宫,何况还是和外臣一起。那么这件事,只怕有八成和皇帝有关系。
可究竟是什么事,让她独独找上谢云舟呢?
魏钧越想心里越窝火,实在无心再分析下去,他只想知道一件事: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和谢云舟扯上关系的!
而这一刻,苏卿言已经随着谢云舟的指引,坐车来到了国师的住处。
国师一身白袍,领他们进得房来,再微微屈身向太后行礼。他身形矍瘦,一双眼却是炯炯泛光,寻常的棉布白袍被他穿得仙风道骨,看起来颇有神棍之风。
苏卿言不敢怠慢,也朝他轻轻点头,然后便在椅上坐下,由谢云舟替她说明来意。
国师听完后沉吟片刻,又对着苏卿言问道:“太后可知,太上皇为何说只有您才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