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道:“从稻草堆下拿条芦菔,切块入汤与羊骨一起炖。”
芦菔即白萝卜,同羊骨一起炖,清肺养人鲜香无比。
李三娘有点囤货狂魔的味道,为了做生意入冬以前专门找了个房间土法囤积各种各样可以越冬的蔬菜,其实她之前还存了为数不少的小葱,只可惜最近生意太好,葱都用完了,要不然在汤盛好后在汤面上撒一把清清白白的小葱,可以把舌头鲜掉。
莫文远听说今日有羊骨汤加餐高兴得不行,同时心说他一定要努力积攒积分,尽快换出其他存储方法,这样在冬日他们就能存储更多蔬菜,在春天来临之前也不愁没有蔬菜吃。
莫文远高兴之际,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李三娘出门看了,见是一中年男子,见到李三娘连声问好。
男子做脚夫打扮,恐是从外地而来,一路风尘仆仆,脸上尤带倦容,但他说话条理却很清晰,同寻常脚夫不同。
他自称成都府人士,今早才入长安。
莫文远一听成都府就懂了,他那早逝的阿爷便是成都府人士。
李三娘听他自报家门后更是眉头微促道:“进屋说罢。”
脚夫连声道谢,李三娘给他倒了壶热水,现在天还挺冷,他又是从城外来的,哪里的屋子比起长安更是穿堂风呼呼而过,脚夫一连灌了几杯水才停下开始说事。
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件:“这是里正交给我的。”
李三娘道:“有劳。”接过便开始读,她是认字的。
信并不长三娘看后心中有数道:“夫君家,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脚夫道:“只剩下一垂髫幼童,其余人通通没了。”
三娘道:“这孩子身体如何,村长虽想将人托付于我,但我恐成都到长安路途遥远,现在又天寒地冻……”
脚夫道:“仲春后走的话就不冷了。”
莫文远心道:他们家这是要添人口了?
李三娘是京城人生,饼屋是从他父辈便开始经营的,而莫文远的爹则是成都府人士,家属农籍,之前因饥荒流落到长安,他长相清俊美,又读过几天书,一来二去便与李三娘结成夫妻。
莫家世代耕种,以前还算是富农,要不然也无法供他读书,但在几年前却一落千丈,成为中下贫农。
他家阿爷行二,阿娘曾经念叨过上面有一个哥哥,而自己也有一位堂兄,现在恐怕莫大与媳妇双双出事,整家就剩一个小郎君。
估计是媳妇的娘家不愿意养,村中又贫穷不愿添嘴,就准备送他们这。
三娘没思考多久便应下:“你且等等,我写封回信。”
“下次再有人来就让孩子一同跟着。”
脚夫道:“正巧有同乡明日启程,我让他把信带回去。”
三娘道:“一来一回孩子何时能到?”
脚夫道:“六月前后。”
距离现在还有四个月。
三娘道:“善。”
……
四个月后,莫文远家又添一人口,黑瘦黑瘦的莫小狗入驻李三娘家。
莫文远感叹这小胳膊小腿,说是五岁他都嫌大,但谁知他实岁已经8岁了?
他有李三娘这一有技术有思想的铁娘子当娘,真是大幸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