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弯?”没看到有人,念云师太想了想,对着阿弯笑问道,“你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你一个人吗?高仪郡主还留在别院那里吗?”
阿弯摇了摇头,此刻兴致也有些低落,便三言两语解释了一下,只说吴釉儿见过言怀瑾一道用过膳便离去了。
念云师太的笑容有些浅淡,只说:“她就这么回去了?你没请她再到庵里来坐坐?便是小住几日散散心也是使得的。”
阿弯哪里懂这些,更不明白念云师太要做什么,只一径摇头,只想着赶紧应付过去就好。
念云师太也知道从阿弯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不过是心中有几分不甘心罢了,问着问着脸色便显见的难看了起来,几乎要维持不住笑容,最后也只得作罢将阿弯给放走了。
阿弯如释重负,一溜烟就往自己屋里跑去,今日见到的事情实在是太有冲击力,她需要赶紧爬到床上去用自己的小脑袋梳理梳理想想清楚才行。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穿过长廊一抬头,竟然看到对面走来的方仪、
方仪本是要到前面去寻自己师父问点事情,哪想到师父还没见到,就看到最可恨的小阿弯闷着脑袋从前面堂屋处走了过来,方仪就不是什么心胸舒朗的性子,此时更是琢磨着她是不是私底下对自己师父说了些什么,顿时很是恼怒,气鼓鼓地就冲阿弯走过去。
阿弯哪里知道她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只暗道一声倒霉,垂着脑袋想从方仪身边若无其事地经过,心中不停期望佛祖保佑方仪不要又对她放些什么幺蛾子。
佛祖并没有听到阿弯的祈祷,方仪的脚步在阿弯面前停下了。
“这时候你居然回来了?”方仪挑着眉问道,“不是死赖在人家那里不肯归家吗?”
自从师太准许阿弯每日去别院一趟后,她用完早膳一般不是跟着同光走了就是自己去找素梅,每每都要熬到用完晚膳才回来倒头就睡,就跟不是庵里的孩子似的白日里从来见不到,方仪本也难得想起来,这会儿乍然见到了,倒是新仇旧恨一起蹭蹭地涌上心头。
阿弯知道此刻断不可以惹恼方仪,否则还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便耷拉着眉眼咬咬唇不吭声。
方仪也习惯了她这样,转着圈地上下打量一番,琢磨着要找个什么由头好教训教训这小丫头给自己出口气,免得她以为攀上了高枝自己就拿她没办法。
这一打量,还偏就被她打量出问题来,阿弯的袍角先前因为吴釉儿打翻了装山楂小排的碗而沾上了不少肉汤,油汪汪的十分打眼,后来场面过于混乱也没人顾得上她,连她自己都因担忧言怀瑾的情况而忘了这茬,这下被方仪抓了个正着。
“这是什么?”方仪拈起阿弯的袍角,甚至凑上去闻了闻,她可不像阿弯自小在庵里长大,从前没有出家的时候也是被好吃好喝养着的,一闻就明白了,旋即瞪大眼睛尖叫起来,“阿弯,你吃肉了?你破戒了?!”
阿弯想到这一层,也是头皮发麻,只好硬撑着辩解道:“听云师太说我本来就不算受戒,自然也没有破戒。”
“你还狡辩?”方仪没想到平日里见到她跟耗子见了猫似的阿弯竟然也有敢顶嘴的一天,气得抬起手一巴掌就拍在了阿弯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