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榴花开遍,树荫满地日当午,正是人眠昼的时候。
徐观岚中饭吃的有些撑,躺在竹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姐姐的院子里种了不少竹子,绿意阵阵,光想着就觉得清爽不少,便起身去她那里坐一坐。
日头正盛,流月给她撑把伞,捡着树阴下走,轻罗小扇轻轻摇着,引来阵阵微风。进到徐听枫院子里,吹来一阵归拢风,原来前后门都敞开着,自然通风。走到里间,见徐听枫正埋头绣花。
她知道姐姐这半年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在屋里绣嫁妆,当看到眼前的一切还是被震慑了一下,只见屋里各种正红色的名贵布料堆了个小山似的,彩线金丝摆放在一起直晃花了眼。靠窗的绣绷上是一个红盖头,绣的是鸳鸯戏水的纹样,还未完工,却已是栩栩如生,甚至能看到翅膀上的水珠。徐观岚忍不住惊叹:“娘嘞!姐姐,这些都是你亲手绣的?”
徐听枫抬起头来,见是徐听枫,说:“你这个时辰不应该在午睡吗?大太阳的怎么跑来我这里。”
徐观岚径自坐下了,说:“中午吃撑了,躺着难受,出来松动松动。”
徐听枫说:“本来想给你上个冰碗的,既是撑着了,便喝口茶水润润吧。”说着就吩咐丫鬟给她倒茶。
徐观岚连忙说:“别啊,冰碗不过一包水,吃了也不会撑,尽管给我上来。”
“你呀,真是贪吃!”徐听枫说着,便让婢女去做冰碗。她看徐观岚懒懒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摇着扇子。便说:“说真的,你要不要来学学刺绣,将来总有用的一天。”
徐观岚头摇的像拨浪鼓,说:“我才不要。”
徐听枫知道她脾性,倒也不说什么,自顾着手头的活儿,闲闲与她说话。不多时,丫鬟端着冰碗上来,只见用西洋玻璃碗盛着,底下铺着细碎的冰块,上面一层一层铺着甜瓜、去芯莲子、芡实、果藕,上头浇着一层蜂蜜,看着就令人食指大动。
徐观岚嘴里吃着冰碗,道:“姐姐,你可见过那小侯爷?”
听到提起未婚夫婿,徐听枫顿时满脸飞红,羞涩地摇了摇头。
徐观岚大惊,道:“都不曾见过,也不知长的高矮胖瘦,脸上是否有麻子,也不知人品性脾气,以后待你好不好,你就这么用心地绣这些个。”
徐听枫听她这么说,脸上表情哭笑不得,道:“你这都是哪里来的歪门邪道,婚姻大事,哪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容得自己来挑三拣四?”
徐观岚想说她曾经就看过一本书,书中男女皆是相识相爱才结为夫妻,且没有三妻四妾,皆是一心一意的好姻缘,就是不知道笔者写的是哪一个她并不知晓的番邦国。但她不能说,否则姐姐会像看怪人一样看她,不仅姐姐,徐府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她异类,她突然怀念在外祖父家无拘无束的日子。
想到外祖父家,便说道:“我明日想去宝禅寺,给外公求个平安符,姐姐可要和我一起去?”
徐听枫想了想,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