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常在哪儿吃饭。”看这样子,是从来不开火的。
“在外面吃。“梁铮答完,觉得自己话太少会把朋友无聊死,从柜子里拖出个行李箱,绞尽脑汁地想把天聊起来,“我晚饭常常在一家饭馆里吃,这几日没去,老板还发消息问我来着。”
唐策嗯了一声,心说看来都是随便对付的了,难怪这么瘦,他想把人养胖些,脑子里倒是翻出不少合用的食谱来。
唐策跟着她走到卧室边,没进去,只靠在卧室门边,摸出手机心不在焉地打游戏,毕竟是喜欢的女子住的卧房,他不想离她太远,又不方便进去,打游戏好歹能安放下他的视线和注意力。
只他毕竟是成年男人,又是头一次遇上心动的,哪怕梁铮的卧房同外面的风格一样,冷冰冰的看不见一点暖色,对他也有致命的吸引力,想着这是她睡过的床,喉咙都有些发干。
唐策玩游戏虽然没输,但总归注意力不怎么集中,尤其无意间瞟见她床头台灯下的矮柜上放着一个相框,是张黑白照片,远远能分辨出来是个年轻男子,就越发难以定神了。
唐策想知道是谁,但现在明显不是好时机,垂着头打游戏,没再多看一眼了,只打了半响实在没心情,退出来打电话预约了个家政过来,双手插在兜里问正叠西服白衬衣的梁铮,“阿铮,明天有什么计划不,没有的话我们去拍婚纱照。”
婚纱照。
梁铮想着电视里那些装束,有些囧,“要这么细的么?”
唐策唔了一声,“我提前安排好,只要人去了,一个下午能搞定,你这边有事的话下周再说也成,婚礼上也要用到。”
梁铮想着上了班她就要开始忙了,不一定有周末有休息,该办的事乘着明天一齐做了也好,“那就明天了,不过私以为阿策你还是跟家里人说一声,谢天豪真的会把谢清宴腿打断,唐氏家族大,你结婚不是小事。”
唐策眼里都是笑意,“我年纪大了,家里人只希望能结婚就不错了,没有别的挑剔,再说阿铮你很优秀,我家里人也很喜欢。”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但梁铮知道许多人为了相处之间气氛和谐,通常都会说一些谎话,美名其曰善意的谎言,梁铮听了就过了,专心叠自己的衣服,没再说话了。
唐策惦记着照片里的男人,“照片里的人是谁。”
梁铮顺着唐策的时间看见床头的照片,把相框拿过来翻盖在箱子里的衣服堆里,再压上好几件,确保不会晃荡,“故人。”
梁铮说了两个字,见唐策还看着她,发觉自己回得太简短了,又接着道,“一个老兵,巡防拉练的时候收到我的求救信,把我从大山里捞了出来,原本是想送我回家的,我跑了,后头过了几年我找回去,没寻到人,说是碰上钓[鱼岛事件爆发,为了保护渔民,同日本人起了冲突,和几个战友一起牺牲在海上了。”
她嫁到那户人家后试图跑过好几次,没成功,安安分分待了两年,在山上干活的时候偷偷挖一些矿石去卖,只是家里老太婆防着她,挖矿攒钱的事被发现后她连家里都出不去,是听村里人说有解放军在山里屯营,想办法抓住了个和隔壁寡妇睡觉的耙耳朵老汉的痛脚,又是塞钱又是威胁的让他帮忙送信。
她时时刻刻都想逃走,经常都不成功,但那次不知为什么,特别坚定,像是冥冥中注定一样,她那封连字都不会写几个,连写带画的信当真就起作用了……
梁铮永远都记得她被带出来的那天,磕头感谢他,他弯腰给她理了理头发,拍拍她的脑袋笑得灿烂,“保卫祖国和人民是我的职责呀,不用谢我,要谢谢党和国家,是党和国家派我来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