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问道:“曾岩收了你多少钱财,竟让他半夜发兵,敢在夜晚的时候带兵出来。”
黄郅不卑不亢的回答道:“曾大人没有收草民半分钱财,他是听说家父被那狗贼杀死,义愤填膺,所以才主动率领县城士兵缉拿杀人犯,将那狗贼捉拿归案。”黄郅咬着牙,伸手指着和蒯越并排站立的王灿,眼中闪烁着怨毒的眼神。
曾岩听得黄郅的话,小鸡啄米般点头,说道:“是,是,下官正是如此。”
蒯越冷笑道:“曾岩,你真有这么好心。”
曾岩拍着胸脯,大声说道:“回禀大人,卑职尚未收受半分钱的贿赂,请蒯大人明察。”曾岩说话的时候,饶了一个弯,他的确还没有收到半点钱财,因为黄郅说要等事情办成后,才会给钱,所以他还是清白的。
蒯越冷笑两声,说道:“你可知眼前这位是谁?”
曾岩摇头道:“下官不知!”
蒯越大声说道:“眼前的这位大人名叫王灿,是朝廷任命的益州牧,和主公官阶相同。哼,你胆子可真大呀,竟敢带兵袭击王益州,我看你是活腻了,若王益州有丝毫损伤,纵然是诛你三族都难以消除你的罪孽。”
曾岩听了后,如遭雷击,身体僵直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竟然大骂益州牧为狗贼,还真是胆大呀。
“轰!”
黄郅年纪虽小,却跟着他老子学了不少的官场知识。听见蒯越介绍后,脑中轰然炸响,好像是凭空里响起一声炸雷,将他炸得浑身焦糊。黄郅惊愕的王灿,心若死灰,一双通红的眸子也暗淡无光,他听见王灿的身份,就知道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一个是益州牧,一个是平头百姓。
双方的差距太大,让他兴不起报仇的念头。
“爹,儿子让您失望了。”黄郅心中叹息一声,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一滴滴泪珠从眼眶中流淌出来,从面颊上滑落,最终溅落在地上。
蒯越看见黄郅流泪,心中没有半点同情。
事情都是自己惹出来的,而且又遇到王灿,只能算他倒霉。
蒯越说道:“黄郅,事情的起因缘由我已经知晓,念在你年纪还小,不懂事,这一次就不追究你的责任。赶快回家去吧,好好做人,好好反思,不要再做为祸乡里令人不齿的事情。”
“是!”
黄郅说了声,转身离去,背影萧瑟落寞。
蒯越看向曾岩,冷笑两声,说道:“你的话,我希望是属实无误。你领兵回去后,不准打扰黄郅,不准欺负他,若被我发现你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直接裹起被子滚出荆州。”
“是,是,下官知道了。”
曾岩连连点头,问道:“蒯大人,下官可以走了么?”
蒯越哼了声,见王灿回到马车里面,也直接钻进马车中去,没有搭理曾岩。片刻之后,随着一声洪亮的吆喝声响起,车轮转动,马车快速朝襄阳城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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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官兵拦路?”
蒯越听了后,心中讶然,不明白王灿好端端的怎么惹到官府势力。不过,蒯越心中也松了口气,只要是官府的人,他一句话便能摆平事情,若真是遇到劫匪带人来袭击王灿,即使是再有十个他也无济于事,只能干瞪眼。
蒯越说道:“王益州,您留在马车中,越出去解决。”
王灿摇头道:“蒯先生,一群官兵而已,还不足以让灿躲在马车中不敢出去。”
马车门帘掀开,裴元绍和典韦立刻跳下马车,严阵以待。
王灿和蒯越从马车中走出来,站在车辕上。王灿看向远处,目光一扫,果然看见了黄郅,在黄郅身旁还有一个县府的官吏。看着黄郅身后的士兵,显然是县城的士兵,而能够调动县城大军,除了县令外,还有掌管兵事的县丞。
眼前的官吏,是县丞无疑。
不等蒯越说话,王灿喊道:“黄郅,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真的带人来了。”
黄郅哼了声,吼道:“狗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策马站在黄郅身边的县丞眉头微微皱起,对黄郅插话很不满意。他吸口气,高声喊道:“狗贼,你胆大包天,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死县令大人,今日本官要为民除害,将你缉拿归案。你若是立刻投降,还能免除皮肉之苦,若是负隅顽抗,死期不远矣。”
蒯越听说王灿杀了县令,心中一沉,他低声问道:“王益州,您果真杀了县令?”
王灿点点头,并没有出言反驳。
见此,蒯越脸色大变。
蒯越转念一想,觉得王灿堂堂益州牧,身份显赫,不可能闲得无聊去欺负一个县城的小县令,又问道:“王益州击杀县令,是何原因?”
王灿简洁的说道:“他要杀我,我自然不会束手就擒。”
这个回答很简单,很干脆。
蒯越听后,也无从反驳。他心思细腻,知道发生的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
蒯越思虑片刻,终究还是叹口气,无法猜透王灿和县令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神严肃,正色道:“王益州,县令官阶虽低,却也是一州基石,若是无缘无故死了一个县令,主公知晓后肯定会追究责任,还请王益州释疑。”
王灿伸手指向黄郅,说道:“蒯先生,可曾注意到十二岁左右的男孩?”
蒯越点点头,说道:“勉强看得清楚!”
王灿说道:“眼前的小孩名叫黄郅,是黄家村人。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县令的儿子,今日傍晚,我出城去拜访黄汉升,在村子外遇见他带着一群孩童殴打黄汉升的儿子,便上去前去阻止,喝退了黄郅。”
“然后,黄郅带着十多个家丁来寻仇,被典韦和裴元绍打得落花流水。我见黄郅目无尊长,不遵礼法,便教训了黄郅一番。”
“逃走的家丁回去报信,黄郅的老子便带着二十多个士兵闯进黄忠院子,扬言要将我缉拿归案,并且罗列出我的罪状,说我殴打相邻,欺凌弱小,让我随他去县衙受审。我不肯答应,那县令便让士兵杀了我,说杀我之后,自有他负责。因此,我便杀了他。”
王灿说得云淡风轻,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但是,蒯越听完整件事情后,立刻想清楚其中的猫腻。
眼前十二岁左右的少年,是一个纨绔子弟,他的县令老子也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至于王灿说的话,蒯越根本没有去怀疑,因为他认为王灿没有必要说谎。以王灿的身份,说谎是丢了自己的面子,完全没有必要。
王灿没有看蒯越,又说道:“眼前的县丞,恐怕不是好心帮助黄郅吧。”
话说了一点,王灿便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