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灿微笑道:“郎中令大人,王灿话还没有说完,您就断章取义,是不是显得有些太急了,难道郎中令大人连让王灿把话说完的胸襟都没有么?”
对王灿的讥讽,李儒不以为意,哈哈一笑道:“好,好,儒就洗耳恭听了。”
王灿点了点头,不理会大厅中叽叽喳喳的交谈声,沉声道:“王灿多谢郎中令大人了,希望郎中令大人能够让王灿把话说完,所谓事无不可对人言,待王灿把话说完之后,郎中令大人就能明白事情的始末了。”
卢植抚须微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王允也是满意的点点头,对王灿不卑不亢的表现甚是满意。
王灿朝坐在大厅中的众人揖了一礼,朗声说道:“有道是子不言父过,可是郎中令大人既然问起王灿加入黄巾的事情,王灿就趱越了,当年家父因为世道艰难,走投无路之下跟着张角造反,成了一个黄巾贼。王灿年幼,懵懂无知,也跟着家父成了黄巾贼,然而王灿虽然头上顶着黄巾贼,心中一颗自强不息的心却不曾磨灭过,易经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王灿虽是黄巾贼,却不曾自甘堕落,而是时刻想着能够归顺朝廷,建功立业,为朝廷效力。”
说到此处,那些儒家学士满意的点点头,对王灿的一番话还比较中意。
“当今皇上虽然年幼,但是却聪慧敏捷,乃是有为之君。王灿虽是黄巾贼,身份卑微,但是位卑不敢忘国忧,王灿不才,也想为君上分忧。与诸公时刻想着为国分忧一样,王灿心中想的也是如此,因此才想归顺朝廷。”
王灿神色诚恳,言语激昂慷慨,语气中透出一种忧国忧民的意味。
他越说越兴奋,脸色涨红,双目圆睁,大声道:“国祚艰难,百姓流离失所,然而当今皇上乃是有为之君,我辈之人当奋进勃发,为国赴难。有道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王灿此言与诸公共勉之。”
“好,说得好。”
宾客中,一名发须苍白的老者拍掌叫好道。
“好一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此言当浮人生一大白。”
卢植抚须大笑,眼中闪烁着浓浓的赞赏之意。
大厅中,众人连连叫好,对王灿也是赞不绝口,目光落在蔡邕身上,眼中满是羡慕,蔡伯喈收了一个好弟子啊!
只是李儒眼中精光闪烁,眼睛盯着王灿,露出沉思之色。
李儒神色谦和,一脸微笑,却难以掩饰住脸上的阴鸷之色。
事实上,李儒也是礼数十足,对王允、蔡邕几个老家伙非常的尊敬。只是王允、蔡邕等人都明白李儒不请自来,恐怕是来者不善,因此几人都是阴沉着脸,哼哼了一声,目光望向李儒,眼中露出不愉之色。
不过李儒却毫不在意,目光掠过众人,好像没有看到王允、蔡邕等人不高兴一般。
阴鸷的目光落在王灿身上,李儒道:“为先,恭喜为先拜得伯喈先生为师。”
顿了顿,李儒又随意的说道:“为先率汝南黄巾归附董太师的事情,我已经如实禀告了董太师,太师听说之后非常高兴,已经答应接纳汝南的黄巾士兵。为先归顺董太师,已经是朝廷官员,今日又拜得伯喈先生为师,他日为先与伯喈先生同朝为官,真是人生一大喜事啊,如此可喜可贺之事,李儒怎么能够缺席呢?李儒不请自来,还望为先能够谅解。”
王灿脸上的笑容一滞,眼中冷厉之色一闪即逝。
原本对李儒这厮还挺有好感的,没想到又是一个搅局的人。
李儒的话刚说完,宾客就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王灿是黄巾贼的事情,所说的也无非是关于王灿居然是汝南黄巾?而且蔡邕居然收一个黄巾贼作为弟子?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最让人气愤的是王灿居然还要投靠董卓,助纣为孽。坐在坐席上的宾客中当即便有一两个儒士大袖一挥,想要站起来驳斥王灿,却被旁边的人拉住了。
毕竟,这是蔡邕的府邸。
主人都没有说话,哪里轮得到宾客插手。
王灿此时也明白过来了,他望着李儒,见李儒朝他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心中知道李儒是故意说出他的身份,好让在场的儒士群起而攻之,将王灿推到儒士的对立面,使得王灿只能够投效董卓。
蔡邕闻言也是脸色发青,愤怒无比。
不过蔡邕愤怒的是李儒无事找事,居然搅乱宴席,目光如刀般落在李儒脸上,蔡邕恨不得当即把李儒给撵出去。但是李儒是董卓第一谋士,蔡邕也不能太过分的把李儒撵出去,而且这样做了,就更加让王灿的境地便得难堪起来了。
“啪~~~”
嘈杂的客厅中,蔡邕猛地一拍桌子,一声闷响顿时使得嘈杂的客厅安静了下来,坐在下方的宾客面面相觑,眼中带着愤怒和不解。蔡邕见宾客停止了说话,这才轻咳两声,准备说话,不过就在蔡邕准备说话的时候,王允朝蔡邕摇了摇头。
顿时,正准备起身说话的蔡邕身体一顿,又坐了回去,一动不动。
而这时,王灿刚刚好捏准时间,在蔡邕喝止众人说话后,走了出来,朝蔡邕拱手道:“老师,弟子有话要说,越礼之处,还请老师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