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盈光神情黯然:“没有了……都不见了。”她带到夏家的照片,不知让谁拿走了,或许是家政阿姨,也或许是李琦指使的。
李寅沉默了下:“想他们吗?”
夏盈光也沉默了,她埋下头,靠在李寅胸膛上,默不作声地点点头,继而摇摇头。
李寅感觉自己或许说到了夏盈光最伤心的事,叹了口气:“别怕,我的宝贝,以后叔叔陪着你,每年春节都陪你过。”
他是知道一些的,李琦和夏聪毅收养夏盈光后,从没带她去祭奠过她的亲生父母,不过李寅没有查过夏盈光的生父生母,但他能感觉到夏盈光应该出身不错,家教很好。
能生出夏盈光这样漂亮的女儿,父母肯定也不差。
——夏家人收养了她,那么本该属于夏盈光的、来自她父母留下的遗产去哪里了?
还有夏盈光的亲戚呢?为什么会将她丢在孤儿院?
李寅直觉这里面有事,之前没去查,现在才发觉可能事情不简单。
他就着一个姿势,搂着夏盈光,陪着她看电视,夏盈光一直睡得早,但今晚人很精神,一直目光炯炯地盯着电视,只是不时打个哈欠,眼角浸出一点生理泪水。
李寅低声道:“困了就睡吧。”
夏盈光困乏地摇头,长长的睫毛耷拉着道:“我要看电视。”
结果没过几分钟,她眼睛就闭上了。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过了。
李寅把她抱到床上去,把她衣服都脱了,抱进浴室去,给她洗澡。
夏盈光泡在热水里,一下便醒了,揉了揉眼睛:“叔叔,几点了?”
“快十二点了。”李寅下了水,将她两条腿托起来。
夏盈光向下一陷,头歪在皮质的头枕上,吸气似的轻轻叫唤两声,李寅低头开始吻她,夏盈光越发头脑昏沉,身体胀得舒服,眼睛缓缓闭上,精神却是好的,没睡着。
十二点的烟花信号一响,李寅抱着她从水里出来,去了床上,大打开窗帘,风吹进了,一整面的落地窗外面,能清晰地看见五光十色的烟花在城市上空上升,染亮整个夜空。
夏盈光出神地看着窗外,这风景漂亮得让她脑海里似有白光一闪,整个人都混沌了,睡意浓厚到了极点。
李寅由衷地从这声新年好里感受到了心里一暖, 他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也说了一声:“盈光,新年好。”
夏盈光睡在沙发上, 歪着脑袋看电视,屋里灯没开, 唯有电视亮着光, 照亮了夏盈光的眼睛。她问李寅道:“叔叔, 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的意思是什么时候才下班。
“我还走不开。”他略微沉吟,侧头看向灯光的方向,他站在偌大的后院里,看得见屋里热闹的影子,固然热闹, 但这不是李寅想要的。
所以他转口道:“我等会儿就来,你困了就睡, 不必等我。”
夏盈光似乎在吃东西,李寅听到她咀嚼食物的声音。
是林妮做给她的蔓越莓曲奇饼干,还有一盘现烤的小零嘴。
她有些含混地道:“那不行, 我还得看……我得等你。”
她想看完联欢晚会再睡,对现在的年轻人人而言, 他们认为春晚落入俗套,除了这份意义以外, 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但夏盈光看得倒是津津有味。
李寅笑着说好。
他不知道夏盈光是想错了, 还以为她想自己了, 况且今天又是过节, 她是一个人,虽然有林妮在,但有自己陪伴的意义肯定不同。夏盈光更喜欢自己还是林妮?李寅都无需思考——答案当然是自己了。
盈光现在一定很需要自己。
只要一想到夏盈光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家看着电视等着自己,像等丈夫回家的小妻子,李寅连年夜饭都不想吃了。
他回到饭厅,跟老太太解释了一句有工作上的事,便直接动身离开了老宅。
桌上的人在他走后议论道:“这个日子还能有工作?谁还工作啊!”
老太太摇摇头,自以为猜中了真相:“你们以为他真是工作?那分明是有媳妇了!”
老太太最受敬重,她一说话席上所有人都跟着附和,一片活跃之色,恭喜之声此起彼伏,好似媳妇已经接回了家,老太太也是红光满面,仿佛曾孙都出生了。
因为今天年三十,人们都回家团圆了,路上车少行人也少,路灯照耀下,地上的积雪反着白光,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只有李寅这辆悍马寂寥地驶在马路上。他是自己开车,把车速提到了超速边缘,心里迫不及待地想快点见到夏盈光。
而夏盈光,并不如李寅想的那样,她斜倚在沙发上吃着零食,津津有味地看着小品,旁边摆着一套试卷和一支笔,已经做了一部分题目了。
春节对夏盈光而言,与其他种种节日没有分别,在夏家的时候,她什么节日都不过,但夏聪毅和李琦不一样,他们如年轻人般时髦,要过情人节、七夕,甚至过洋节,过圣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