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师皱起眉。他记得柯蕊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学校的热水是要刷卡购买的，她不洗一次澡也很正常。而且就算是夏天，他们这种小县城里不洗澡的也有许多，哪里就值当这样在同学面前给另一个女生难堪。
其他同学看着那一桌，窃窃私语。
梁老师正要开口说话时，柯蕊站了起来。她头低着，声音颤|抖：“昨天轮到我洗的时候太晚了，我睡着了。但是今天早上起来我冲了冷水澡。”
李雪彤哼了声。
“老师，我申请自己一个座位。”
柯蕊此时抬着头，眼眶有点泛红，直视着梁老师。
既然双方都同意了，那梁老师就指着班级里唯一一个人坐的女生那里说道：“那李雪彤你和章晨坐。”
得到老师首肯，李雪彤立马就把书包抽了出来，走到二组最后一排的章晨旁边，然后掏出一包湿巾，在桌子上凳子上仔细擦了擦后，这才坐下。
离响铃还有十分钟，梁老师正要宣布自习时，门外有人喊道：“梁老师！”
梁老师朝门外看去，是他们年级主任。而他后面还有一位背着书包的男生，正背对着他们。
班主任出去了，学生们纷纷窃窃私语起来。柯蕊坐在位置上，手指抠着桌面。
那边，章晨问自己的新同桌：“洁癖是什么？病吗？”对于她来说，这是个从没听过的新鲜词汇。
李雪彤微抬下巴：“洁癖啊，就是看不得脏东西，脏东西一接近就会难受。”她看章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挥了挥手：“哎，说了你们也不会懂的，只有有洁癖的人才知道。在我家，我上海的表姐也是洁癖，就我们两能聊得来。”
前面的王雨转过来：“哦~我听过这个。我姑妈说城市里好多人都有洁癖，必须生活在干干净净的地方。”
“对，就是这样。”李雪彤点头，“我还算好的了，我表姐那才严重，必须所有地方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还不能和脏东西接触。”
“不挨脏东西？”章晨听她说完，冷不丁问道。
“对啊。”
“那班会结束后全班大扫除，你怎么打扫卫生？”
李雪彤噎了一下。前面的同学见她可能不打扫卫生，眼神变了，毕竟没有人愿意多承包不属于自己劳动，她不做，总要有人做。
“我……我会做的，毕竟一个班级嘛。”李雪彤咬着牙说道。
门外，梁老师和年级主任聊完，走进来拍了拍讲台示意安静。
“同学们，我们新来了一个转学生，大家欢迎。”随后他又转向身旁，“顾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吧。”
跟着梁老师走进来的少年站在讲台边，单肩背着书包，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闻言薄唇轻启：“大家好，我叫顾鸣。”
一头利落的短发，双目有神，鼻梁高挺，唇色鲜明。白衬衫加一条浅灰色的裤子，勾勒出他完美的身材。
大家眼神都亮了，这在他们这样的小县城，算是少见的俊俏男生，不由得纷纷鼓掌。
“顾鸣你的座位就在柯蕊旁边。”
顾鸣点点头，抬步走到柯蕊旁边，然后坐下。
一中用的凳子都是条凳，柯蕊感觉到凳子的另一端传来的细微动静，眼角的余光看见新同学白的发光的衬衣，有些不自在的往自己这边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