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饼干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又不得不按捺下心中焦躁，尽量选择合适的措辞。
两个人惜字如金，一个人比了个拇指，另一个人则是亮了亮手机投票界面。
被邀请来观看公演的音乐人们当然也有投票的权力。
只不过他们大多数人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只是来鼓励后辈，并不会投出宝贵的选票。
眼前这位矮个子男人显然是个温柔热情的前辈。
“非常感谢两位前辈！谢谢前辈们对莉莉的喜欢！”
小饼干立即鞠躬。
追星有时候就是这么单纯，自家小偶像获得前辈的称赞，比自己学习工作上获得成就还要叫人雀跃。
等那两人离场，小饼干兴奋地和宋昱凝一击掌，又快速在kakao群中报喜：
【现场的音乐人们也对莉莉赞不绝口！】
【没错！他们还给莉莉投票了！】
两个人的亢奋一直持续到离开体育馆，被冬夜寒风狠狠一吹，晕晕乎乎的脑袋才有些许清醒过来。
或许是因为今天统计票数流程需要更长时间，才一出门，就看到工作人员树立的指示牌，明确说明今晚练习生们不会有下班路。许多失望的国民制作人们徘徊了一阵子，最后也都抱着各自偶像的应援物品离开了。
小饼干和宋昱凝两人合开了一间房，打算次日再一起回汉城。
洗漱之后，两人都兴奋地睡不着，不断刷新着ins和《produce 101》专属论坛，看其他国民制作人们的repo。
吹了莉莉彩虹屁的，点赞，跟帖评论。
半个字都没提莉莉的，无视，划走。
说莉莉不好的……唔，暂时还没看到！棒！
在排山倒海的好评中，最热门的ins还是拾音。
上一次公演时他正好站在两人身边，交谈间毫不掩饰的都是对白宥莉的欣赏，这一次，他更是直接写了好几百字的小作文：
【今晚有幸听到了《杨花大桥》最完美的cover版本。我想，去了现场的国民制作人应该都会有一种感觉，以后在提起新生代女团vocal的时候，白宥莉和金世证将成为必不可少的两个名字。甚至有可能在以后变成无法逾越的巅峰山脉！】
【我看到不少国民制作人在repo《杨花大桥》时，提到了白宥莉的咬字g5高音，的确，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亮点，足以体现白宥莉对于高音的游刃有余，但在我看来，这首歌最棒的不是高音，而是层次。】
【我听到的不仅仅是一首歌，而是一个穷苦女孩的一生。】
【在此也要感谢尹书馨和吴静练习生，共同创造出这样完美的听觉盛宴。孩童时期的懵懂，少女时期的忧愁，成年后的辛酸，以及最终冲破绝望的那一份豁达。短短一首歌中四位练习生很好的表达了四种不同的层次。金世证唱出了绝望，但白宥莉极具穿透力和爆发力的高音又撕裂了这份阴霾，把希望带给人生。】
【我希望所有对生活踟躇、感觉到困苦得无法生活的人们都能去节目里听听这首歌，你们会觉得，人生也没有糟糕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不仅如此，拾音甚至还甩出了几张高大上的频谱分析图，来强调白宥莉的唱功高超。
这玩意儿小饼干和宋昱凝都看不懂，但并不妨碍她们认真研读。
所谓的频谱分析图是以横轴纵轴的波纹方式，画出信号在各种频率的图形资料，乍一看挺像是股票日涨跌统计图。
拾音介绍说，第一张图是他随意找的另一位《杨花大桥》cover者演唱中和白宥莉重叠的音频部分，用来做出对比。
在这张图里，图片上的波浪始终固定在某个范畴中，丝毫没有起伏。
但在拾音随后给出的几张属于白宥莉的频谱中，却能够很明显地看出，即便白宥莉是唱着没有任何歌词的伴音，也运用了完全不同的处理方式。
第一次哼唱，是她娓娓道来的引入，声音轻，力量小，呈现在频谱图上的线条也戏如发丝，可随着歌曲深入，白宥莉的感情变得更加坚定，声音中也注入了生命力，频谱波纹像是海浪一般扬起了头。
等到白宥莉的第一句升key歌词出现，蓝色海浪彻底化为实体，力量不断提升，情感也冲上巅峰，图片上出现大量高频泛音，线条几乎连接成延绵不绝的海浪，一层层拍打着所有听众的耳膜。
可所有的狂风骤雨却在飙升至最高点时，又戛然而止——白宥莉几乎是在一瞬间收束了所有情绪和力量，用气声平缓地吐出最后一句歌词，蓝色线条逐渐消失在图片的右侧，淡出屏幕，回味悠长。
如此浅显易懂的图片和解说让许多听了白宥莉的演唱，觉得牛逼，但又搜刮不出什么专业词汇来称赞这份牛逼的国民制作人有了讨论点：
【没错！就是层次感！我想说的正是这个！】
【我就说为什么前半段白宥莉一句歌词都没有，我却觉得她唱得比吴静尹书馨都好……原来是层次感！】
【白宥莉在表达歌曲时的处理方法绝了！】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刷ins，我说妈妈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一公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吹白宥莉的天赋，害的我还信以为真，以为她没有技巧只有天赋，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了qaq】
当然，有对白宥莉的唱功称赞不绝的，也有天生etc长脚的，不抬抬杠就不舒服：
【差不多得了啊，吹的没边了，白宥莉要是有这实力，能到现在没出道？】
【这是收了多少钱？莉皇唱的都没你吹的漂亮。】
【第二轮公演才刚结束吧？拾音这么快拿到音源了？还出图谱分析，把人当傻子骗呢？】
拾音并没有回复这些恶评，倒是有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帐号冒了出来：
【权至龙】：【所有被邀请的音乐人都有现场收音音频，我作证，白宥莉唱的比拾音吹的漂亮一百倍。】
这句评论下还附录着一张图片。
手机垫在蓝色小鲨鱼帽上，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给白宥莉投票的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