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功成首辅8容烨

梁老师早半个月前了家中,等着接官服来信。他家虽是也姓梁,但爷爷那辈便是五服,了他更不用提,是梁家仁厚,许了他继续念官学。

后来入官场,自是不好请正家关系了。

梁老师单名一个江字,他听顾大人说完后,把学校工作交接干净,忙完了便动身回家中。

他爷『奶』早已去世,父亲也走了,家中有妻儿老母。

若是这次真如顾大人说,那便接了亲人去昭州安顿。

“江儿怎么回来了?我听说昭州穷苦,自你走后,每日是『操』不完的心,你带了个小厮,笨手粗脚的,哪里能照料你……”

母亲以为他受不得昭州苦,回来便不去了。梁江即跟母亲解释了一通,“心中难安,劳母亲挂心了。不过昭州并不像母亲想,那边如今也繁华热闹起来……”

梁江说了昭州现状,不免说起正事来,这次他回来等着朝廷调令。梁母一听略是不信,这江儿退官多年了,怎么如今有官做?而且还是从五品的。

那昭州的顾大人真这么大本事?

“我也不,不过在外许久,回来正好团聚团聚。”梁江话不敢说的满,怕希望落空。顾大人也没保证,他便放松了心态。

后真的在家里安静等待,同时教一教孩儿习字读书。

有时候妻子送茶水点心他,梁江看出妻子担忧,怕他希望落空,但不为何,梁江这次半点没有焦躁,他坦一笑,同妻子说:“我自也是想重回官场,但这次不急不躁,前官时,你也跟着我提心吊胆的为我『操』心,如今我倒还好。”

是的,这次心态不同了。

“公在昭州年多,耐心包容多了,对着大娘二郎也十分疼爱。”妻子道。以前公对二郎严厉,并不怎么亲近孩子,孩子吓得多是不敢前去,如今回来不同,公对大娘二郎亲近柔了。

梁江回想以前,说:“以前我对二郎严厉,是想他上进,对大娘忽视,那是想着女郎应有母亲教导,如今不同,不管男郎女郎,皆是我的孩子,自是要一视同仁,读书明理启智……”

在梁家住了快一个月,眼瞅着五月多了,报信使迟迟不来,梁江也歇了心思,道这事落空虽是有些失落,但也没有过多的难受,打起了精神,想着收拾行囊。

母亲妻子担忧。

梁江则说:“还是照原先我说的,咱们一同去昭州吧,大娘以入学,二郎也能进官学了。”

那就一起去吧,放江儿/公一人在外,她们也不放心。

没成想,就是这日的事,喜讯便上门了。

梁江梁大人重回官场,度了官,且还是从五品的昭州同。先不提梁家人如何兴,梁江本人精神奕奕,有种仰天长叹的兴,更是对梁家本家,以及促成此时的顾大人恩情铭心。

谢绝了族人庆贺摆酒席提议,梁江说前摆了一通,如今就算了,他想早早上任,早早替昭州排忧解难,这次定要不怕磨炼,做个好官,如顾大人那般的好官。

以前梁从对好官见解,那便是不草菅人命,不欺压百姓,不贪赃枉法,而如今,梁从觉得过去他的认识太简单了。

顾大人打过百姓板子,抽过百姓的鞭子。

做的桩桩件件是对全昭州百姓好的利事。

甘为顾大人驱。

梁江一家收拾了包袱行囊,这边赶车去昭州了,而同一时间,一辆不起眼的青『色』车衣帐,车架上坐着一老一少,老的年岁五十多,发花白,赶着马车,旁边少的十三四岁,正是老者的孙儿。

车辆经过了金,了鄚州,整顿休息了一晚,没停歇往昭州的方向去了。老者经人指了路,说有一条水泥路好走,他们走错了路,土路颠簸。

“你去里伺候少爷,天太热,瞧瞧少爷伤势如何。”老者一脸愧疚,是他找错了路,少爷不计较,说那便这么走,往南。

这么颠簸,少爷的伤得裂开了。

孙儿得了令,爬进了车厢,一便喊:“爷爷爷爷,少爷烧了,又烧了。”

老者将车马停下,进去一瞧,少爷发烧脸『色』通红,唇确发白的,浑身滚烫,却衣着整齐。

这荒无人烟的方,如何是好。

“快少爷喂一喂水,咱们回去鄚州找郎中。”

孙儿麻利少爷喂了水,明明昏『迷』不省人事的少爷却醒了,也听见了话,抓着侍从手腕,明明烧的通红眼底却清明冷漠,是说话声游丝气音,但异常的坚定。

“去昭州,我要见黎周周。”

说完又昏昏『迷』『迷』过去。

老者不敢违背少爷命令,跟孙儿说好生照看少爷,他架着马车赶紧往南去,这土路颠簸,天气又热,也不道少爷为何一定要来昭州,一定要见见那位黎周周。

……他想起京里的『乱』糟糟事,罢了罢了。

盼老天爷开恩,让少爷圆一圆心愿吧。

能老天听了老者祈求,了傍晚时真见了一条路,祖孙俩也不道这是不是谓的水泥路,上去后,车马不颠簸,马儿走的轻快,傍晚徐徐吹着凉风,热度也降下去了。

借住农家时,这农家备了饭菜热水,还帮他们煎了『药』。

“你们要去昭州啊?放心吧,路对了,明日向南,沿着水泥路走个大半天就能看昭州城门了。”老丈用的是土话但他尽量说的明白了,连着手比划。

老者浑浊的眼顿时泪如雨下,用皱巴巴的手背抹了,说:“那太好了了太好了,我家少爷终了昭州。”

“你们哪里人呀?去昭州是奔亲?”

“我们京里,不是,也不是奔亲,我家少爷想见见黎周周。”

农家老丈旁的没听清,这来客说的含糊,‘黎周周’三字听懂了,不由呀了声,“你们是黎老板的亲人?我就说了,抬进来的那位少爷一瞅就不是我们这儿的人,瞧着金贵的……”

老丈话用的土话,说的又快又急,末了也不等这些人说,赶紧嘱咐老妻儿媳多烧一道荤菜,“把鸡杀了,这是来找黎老板的。”

前老丈一家招待也周全,没现在热情,老者不道为何缘故,还警戒着心,跟孙儿说:“行礼你看好了,别顾着吃荤腥,怕是鸡里下了『药』。”

他们一路走来,路上自是艰辛。

孙儿乖巧点,说道了爷爷。

床上半是晕着的容烨听闻笑了,一张惨白的脸,说:“吃吧,明日走时多留一银子——”

“是少爷,咱们银钱没多少了。”

“留吧。等我死了,随便埋一埋,剩下的你们爷孙拿了去买就在昭州安家了,也不必做我容烨的奴了……”

“少爷您命长久着,定不出事的,我们生是您的人,死了也是您的。”老者哽咽道。

容烨不在意这条命了,他苟延残喘了这里,为的就是死前看一看……

真如那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