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真的不必费事,还是想封存了记忆,未可知。
顾兆一听,当即着说:“那我就失礼了,之前没参加过这般宴会,我怕跪坐一会腿麻了,倒是更丢了颜。”于是也盘腿坐了下来。
严谨信也是这般盘腿坐下,他也没见过跪坐礼。
上头与孙沐并排的施文,本来是跪坐背脊笔直,如今一看,满室的没有规矩,便只能蹙着眉,然后换了腿,也坐下来了。
只是瞧严谨信,即便是坐下来了,还是一派的君子端正之姿,不由心中赞赏。
矮几上早已上了酒菜,酒是用火炉温着的,几碟子菜也好辨认,顾兆带过来的盒卤鸭还有凉拌皮冻,是凉菜,没有热乎的。
大家便喝酒吃菜,欣赏外头的雪景。
顾兆刚动筷子,就听上头的施大人提议诗,以雪和桃花为题目。
“……”
“谨信来。”施文目光赞赏提议。
顾兆不是瞎子,自然看出施大人对二哥是厚爱欣赏,这会琢磨出味了,施大人这般提议,像极了过年时家长让孩子在亲戚前表演一通,自然施大人肯定不会这么无聊只是单纯的炫耀,这炫耀的背后嘛——
他看向上头呵呵抚胡子的孙生。
莫不是想让孙生收了二哥为徒?
顾兆琢磨出来,眼睛亮了,是吃酒看二哥诗,一首罢,顾兆抚掌,说好。
“小顾也来一首。”孙沐说。
顾兆:……
他刚叫好声是不是太大了?但他发誓,第一响亮说好的是施大人,他只是跟在后头当个气氛组而已。
“这?我的慢,让我想想。”顾兆是硬着头皮望窗外。
室内几人是看了了,幸好没人催,大家伙只是该喝酒的喝酒,可着顾兆诗。顾兆也不是要躲,既然答应了那就,在心里来回算,什么平平仄仄仄仄平押韵,这个字不押,换换换。
最后一首诗出来,是对仗押韵了,可半点灵气也无,匠气的厉害。
孙沐听完握杯子的手抖了。
顾兆尴尬一,“我诗水平不及二哥,当初我俩一起府县念书,他教我了几年,已经是上的水平了。”
其他人看严谨信,严谨信颔首,说了句尚可。
“我也觉得今天这首真的还行,押韵对仗工整了。”顾兆高兴继续吃鸭翅,还让梁大人客气也来一首。
倒是脸皮厚的。梁子致心想。
然后随便信口捏了一首。
顾兆是放下鸭翅就抚掌说好,当气氛组。
一顿午宴吃的是热闹,主要是顾兆也不客气,让他诗他就,大大方方的,人诗他听,当气氛组点评句还挺言之有物的,其他时候喝酒吃菜也不装,真的吃喝尽兴。
仆从上了热乎的汤,顾兆还问有没有条,下一把,切着卤鸭杂,要汤的,来点醋……
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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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仆从应声下去准备条了。
严谨信跟位生大人说,兆弟应该是喝多了,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不必客气,说了来我这儿做客,定要尽兴而归。”孙沐倒是乐呵,半点气没,甚至跟阿忠交代,“按照小顾吃法给我也来一碗。”
阿忠就是孙伯大名。
梁子致自然是也要了。于是最后全成了吃卤鸭杂汤。
施文做官参加宴席这么多年以来,今天还真是‘肆意’了把,尽兴头上,大家多喝了些,便提议说:“沐之,你看今日严谨信如何?诗是不是有你当日风采?不由就收了吧。”
“收?”孙沐乐呵说:“好啊,我也正有此意,那我便收顾兆,你收了严谨信如何?咱们是同一个子监出来的,从同窗之谊如今的老友,那个小辈跟着你我二人也似,不如今日你我添个新徒弟。”
施文怔愣,有几分犹豫,又觉得不好,“不成,我是翰林院的学士,若收了严谨信为学生,对他不好。”
若是以后翰林大考,他为主考官,本来以严谨信学识定是没问题,可——
“君子坦荡荡,若你收了严谨信为徒,只会更加严厉,才不会做放水护短之举。”孙沐说:“者,你在翰林,一心钻研学问,不问朝堂纷争,咱们就是最无用的文人书生,他往上走了,也影响不了什么。”
这倒是。施文没想过动迁,他不爱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当年老友鲜花锦簇,入了内阁,现在的褚宁远还落在后头拍马赶不及,后来呢?
不提也罢。
孙沐见施文动摇,老友性格他知道,能一而而三的提及严谨信,说十分赞赏严谨信品行,已经考察过了,之前犹豫可能怕自己影响严谨信前途,才想让他收了。
毕竟他不做官,只有一些虚名而已。
“你说了,此子在翰林待不久,他一出去,你做你的清闲翰林学士,也不牵扯,还是说你想攀附哪家不成了?”孙沐最后那句是逗人的。
施文被说服了定了主意,上说:“我一个五品,年岁又大,谁会拉拢我。”又说:“你确定认了那顾兆?他的诗,怕是不及你六岁——”
“有趣就成,我观他活泼大方,举止坦荡,又会维护兄长,是个好的。”
人这般说了,还要问过顾兆和严谨信意见。
“不急,你们二人回去慢慢想。”施文说。
顾兆喝的脸颊有些薄红,举手说:“孙生您真要收我为徒?我的诗真的练不出来的,我怕以后气坏您身体了。”
“……”梁子致。
孙沐哈哈大,说:“老夫想试试看了。”
顾兆便点头,说您不后悔就成,那我愿意,当即跪着磕了三个响头,砰砰响。梁子致在旁送了热茶,说:“顾师弟,敬茶。”
这边一通拜师礼,利落效率高。
那边施文看的直皱眉,这顾兆梁子致真是一窝窝全是没规矩的性子。严谨信见施大人看那边,他心中觉得这般草率行拜师礼,似乎不太好,可见施大人似乎不拘小节,也是,和鹤仙人交友多年,怎么会拘泥世俗礼节。
“老师,受弟子严谨信一拜。”严谨信撩着衣袍跪了,也是三个响头。
施文看着前的新出炉弟子,什么择吉日抛诸脑后,眉宇是慈爱意,说:“好!”
顾兆灌了一碗醒酒汤,坐在自家骡车上,吹了冷风,半晌脑子才清醒过来,然后回想这一天发生的,尤其是他喝多上头绪不受管控的时候。
他得了一位老师?
还有字了?
跟着大师兄字排序,叫子清,顾子清。
还有后头天色不早了,老师留他休息一晚,他不干,摇头说:“不成,我答应了周周,今晚要和他看花灯的……”
顾兆回忆结束:……
他掀开帘子叫方六停,说:“我去二哥那儿坐着说会话。”于是跑了严谨信车厢里。
人是觑,是一脸的酒意夹杂着回忆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