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剧本内容

"下午好,朗曼夫人。"

"下午好,诺埃尔教授。"拉米法大学的图书管理员朗曼夫人笑眯眯地说,"今天又想要寻找什么新的书籍了吗?"

西列斯每周大概都能来图书馆至少一次,有的时候是为了准备给学生们的书单,有的时候是为了自己的一些学术想法,有的时候单纯是为了过来看看有什么想要阅读的新书。

因此,朗号夫人甚至会为西列斯备好沉默纪相关的书籍—她知道西列斯的专业就是这个领域的。朗曼夫人恐怕会为许多她熟悉的教授做这种准备,这是她的工作习惯。

不过,这一次西列斯并不是为了书籍而来的。

他说∶"我在寻找一部剧目的剧本,不知道这里是否有收藏。''

朗曼夫人有些惊讶地说∶"剧本?这可是个新鲜事儿。您打算自己创作吗?"

西列斯一怔,没想到朗鼻夫人会这么说。

"我阅读过您之前的那部小说。"朗鼻夫人说,"我认为路德维格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主角,强大而又有凄惨的过往。您如果就这么停下创作的脚步,那恐怕会令您的读者伤心的。"

西列斯便说∶"我会考虑这事儿的。"

他这么说着,倒也想到了一个问题。

如果将他的某一本小说,改编成剧目演出,那是否会让他更进一步地掌握阿卡玛拉的力量?

从形式上而言,那似乎更加契合了阿卡玛拉力量的相关概念。不过,改编哪一本,也同样是个问题。

他先将这事儿记在心里,然后便跟朗曼夫人提及了自己想要找的书。

……辛西娅?"朗鼻夫人想了一会儿,"我可能得找一找。如果您不介意的话,那可以先去大厅那儿坐一会儿?"

"好的,麻烦您了,朗曼夫人。"西列斯说。

朗曼夫人温和地说∶"我非常乐意为您提供帮助。应该说,这图书馆的工作,就如同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一样。我相当喜欢看见您这样喜欢读书的人来到图书馆。"

他便坐到了大厅那儿安静地等待了片刻。

图书馆前厅里,也有其他一些学生在这儿。他们有的在写作业,有的在读书,有的……在打牌。

诺埃尔纸牌。

西列斯∶...."

望见一个又一个学生沉迷诺埃尔纸牌——他们倒是没发出什么噪音,这很不错,但是西列斯的心情仍旧十分复杂。

当初他提出这个玩法的时候,倒也的确想到过这幅场面,但他没想到,这纸牌的流行会如此迅速。

他现在暂时没什么事,也就旁观着学生们的这一次牌局。

通常而言,一轮诺埃尔纸牌的牌局需要三名玩家和一名荷官;一般由更熟悉纸牌玩法的玩家来首先充当荷官,让其他新玩家了解玩法。

因此,如果都是老玩家,荷官这个角色也完全可以忽略,由玩家自己来进行抽牌抓牌的工作。

现在在图书馆里玩纸牌的学生,就恰好是三个人。他们各自有着自己的立场与阵营,然后彼此攻击。

……等等,不对,我们两个的主牌是生命和自然,可以相互加血的,为什么你要攻击我?"一个学生突然小声惊呼起来。

另外那名学生耸了耸肩∶"我们是可以相互帮助,但牌局最终只能幸存一位神明。"

第三名学生有气无力地补充说∶"我就快死了,你们谁来最后给我补一刀或者加个血,别吵架了。"

"你都挣扎这么多轮了,不打算再挣扎一下吗?"

最后那名学生翻了个白眼,然后说∶"你们两个上手就是生命和自然这么烦人的主牌,每一轮都给自己加血,我打都打不过来……算了,还是你们两个玩吧。"

第二个说话的那名学生笑眯眯地说∶"这是我从纸牌比赛那儿学来的办法。你们有空的话,完全可以去围观一下。现在有许许多多不同的纸牌搭配和做法。

第一个说话的学生有点困惑地说∶"可是,他们怎么确定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牌呢?"

"不能确定,这只能交给命运来决定。"前者回答,"不过,有的时候也可以靠记忆力来取胜。很多厉害的玩家可以做到记住一场牌局中每个人都出了什么牌。

"牌局最接近尾声,他们也就越能够猜到,牌堆里还剩下什么牌、其他玩家手里还有什么牌….真复杂啊。"

那个已经自我放弃的学生对此却嗤之以鼻,他说∶"但是,这终究是一个看运气的游戏。再厉害的牌技也比不过一上手就是超强的信徒牌。"

如今诺埃尔纸牌的玩家们已经意识到,尽管旧神牌的能力各有于秋,但整体上不分上下。而某些信徒牌,反而有着无解的强大能力。

第二个说话的学生点头又摇头∶"但是,绝大多数的玩家的运气都差不多,所以整体而言,这游戏还是挺公平的。"

他们都赞同地点了点头。

".…诺埃尔教授?"

朗曼夫人轻声叫着西列斯。

西列斯回过神,便转身望向朗曼夫人。

朗曼夫人说∶"这儿是您需要的剧本。不过有些年代古老了,有些字迹比较模糊,希望您别介意。借书的规则和之前一样,我已经为您登记好了。"

西列斯诚恳地向她道谢。

朗曼夫人摆了摆手,又笑眯眯地望了望一旁打牌的那几个学生,然后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西列斯一怔,转过头去看那几个学生——发现他们已经完全呆滞了。

其中一个人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瑟瑟发抖地说∶"教、教授……?"

西列斯拥有着年轻英俊的相貌,即便他向来气质沉稳,但人们也不可能认为他有多年长。因此,这几个学生大概以为西列斯也是拉米法大学的学生,所以完全没在意他。

然而这想法却被朗曼夫人随口的"诺埃尔教授"给打破了。

西列斯想了想,最后也没说什么——他总不能说这纸牌玩法的创意就来自于他—因此,他就只是朝这几个学生点了点头,便带着朗曼夫人找到的剧本离开了图书馆。

那场面实在有点尴尬,所以直到走出图书馆,西列斯才仔细看了看朗曼夫人找出来的那本书。

那其实是一本薄薄的册子,大概巴掌大小,一厘米厚。书的封面已经有些陈旧和泛黄,但其出版时间也就是这几十年间的事情。

西列斯还意外地发现,这剧本的出版商是个名叫查理·本顿的人。这个名字与西列斯熟悉的出版商本顿不同,但两者很有可能有什么亲属关系。这个巧合也让西列斯十分惊讶。

这本剧作的名字是《自辛西娅踏上旅途》,少了"小女孩"三个字。这不算奇怪,或许是在出版过程中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编。

但是,这么简单就找到了这个剧本,同时这剧本还是在几十年前出版的,这却的确让西列斯感到了惊讶。

那就意味着,很有可能几十年前,这剧作也仍旧在上演。可能不是人偶剧,但也的确是戏剧。

西列斯将这本册子放到包里,一边往外走—他打算顺路去集市买点新鲜的食物和菜回家-边思索着。

他想到自己曾经想过的一件事情。

《卡拉卡克的日记》一书中,卡拉卡克的文字隐约暗示出,他的家乡遇到了灭顶之灾,因此他才不得不在各地流浪。而从他的梦境来看,他的家乡的确遇上了迷雾的侵袭。

换言之,有旧神在他的家乡附近陨落。

而他开始流浪的时间——沉默纪356年,对比旧神陨落的时间,就可以很轻易地得出,这位陨落的旧神,正是阿卡玛拉。

卡拉卡克同时还在日记中记录,提及自己家乡毁灭之前,他曾经一直在做噩梦。这同样与阿卡玛拉的陨落对上了号。

家乡毁灭之后,卡拉卡克在萨丁帝国的各处流浪,他还去了堪萨斯。他说他的家乡在堪萨斯的东面,那也就是康斯特所在的位置,至少离康斯特不远。

此外,西列斯第一次接触到阿卡玛拉的力量,也可以说是他进入深海梦境的契机,正是画家利昂的梦境手稿。

而利昂恰恰是个康斯特人。他是在康斯特公国内接触到了阿卡玛拉的力量,尽管西列斯如今并不知道他是怎么接触到的。

不久之前,西列斯阅读《最初的国度∶神国》这本书的时候,也曾经注意过阿卡玛拉曾经的神国,多尔梅因的地理位置。当然,帝国纪距离如今的年代已经过于遥远,很多地形地貌都发生了变化。

不过,那还是可以根据一些相关的情况推测,多尔梅因曾经的国土很有可能覆盖着康斯特。

因此,从种种迹象来看,阿卡玛拉都与康斯特这片土地有着不解之缘。

袖最终陨落在这里。或许,袖也曾经诞生在这里?

这终究是一个很难得到答案的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他曾经从往日教会那边听闻安缇纳姆的"诞生"。而安缇纳姆是新神。难道那些旧神也拥有"诞生"这个概念吗?

他的心思在这事儿上转了转,然后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思考下去。他去集市买了点肉和菜,然后回了凯利街99号。

琴多还没回来,西列斯站在厨房门口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决定等会儿做个火锅—是的,一锅乱炖他总归会。

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两点钟了。这一个下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小半。他便打算上楼,到书房去看会儿书,四点多的时候做晚餐。

不过就在他打算上楼的时候,门口却有人敲了敲门。是邮差先生,他又送了两封信过来。

说起来,西列斯与琴多搬到凯利街99号也没几个月。但是,这位邮差先生显然已经认识他们了。原本这信可能明天上午才能送过来,但是因为他顺路会经过这儿,所以就将信带了过来。

西列斯向邮差道谢,然后看了看信封上的名字。

一封来自爱德华·贝洛,一封来自侦探乔恩。

……西列斯几乎预感,他之后又得拥有两场会面了。

他带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籍,以及这两封信,走上了三楼的书房。房间里十分安静,屋外也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声鸟叫或者风声,少有人们交谈的声音传来。

这是个天气晴朗的周二,几乎能给人一种时间平缓流淌的错觉。

西列斯坐下来,首先拆开了来自爱德华.贝洛的信。

"展信佳,西列斯。

"原谅我这个老头子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回复你的信。过去一段时间我不在拉米法城。

"气候转暖之后,我就去给我的妻子扫了墓。我感到许许多多事情都已经随着岁月溜走了,但是,又好像我妻子仍旧陪伴在我身边一样。

"因此,我沿着我与我夫人年轻时候蜜月旅行的轨迹,出门旅游了一阵。那的确是相当愉快的事情,特别是年纪大了,在家无所事事的时候。

"所以几天前我回到拉米法城之后,才收到你这封信。我十分欣慰,你仍旧乐意在历史学会进行你的研究,我也感到你这个研究十分有意义。

"过去这个冬天对我来说也相当难熬。如果如你所说,我们能拥有一种稳定的、冬暖夏凉的办法,人们的生活也会容易得多。

"不过,魔药和树叶的保存也的确是个问题。我已经是个老头子了,没什么立场干涉你的研究,但我也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魔药是存在挥发性的。

"所以,对于人们来说,他们不可能国积太多的魔药用以过冬。如果你想要使用【流动的风】这个仪式,那么首先就得考虑一下仪式的作用时长。

".…这就是我对于您这个研究的一点看法。

"当然,现在让我来回忆那些启示者的问题和理论,也实在是太难为我了。这片领域终究属于你这样的年轻人,而我已经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