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加兰小姐

切斯特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阿尔瓦,你真是一个好孩子。

阿尔瓦∶"...

他故意朝着切斯特翻了个白眼。

随后,他才说∶"其实合同上的内容我都差不多了解了,就是对方委托我们印刷一千套纸牌,并且将之后的代理权也交给了我们。

"然后……我发现,合同最底下的签名,对方的名字是个很奇怪的……符号?我说不上来,总之,我问了我父母,他们说,当时他们称呼那个人为''夏''先生。

"意思是夏天………我真不明白那是哪门子语言。我父母也不知道。不过,那个家伙就是这么神神秘秘的。"

说到这里,阿尔瓦就停了下来,然后说∶"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了。"他又望向西列斯,说,"教授,我前段时间之所以没给你回信.

"好吧,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在向我的父母软磨硬泡,按照医生的说法。他们不怎么想让我掺和这事儿,总觉得那个神秘人十分古怪。当然,生意还是要做的。"

他耸了耸肩。

不过,这个时候西列斯已经惊愕到没怎么在意他的话了。他只是本能地说∶"这没什么。"

而他的大脑却在想—夏先生?夏先生?!

知道夏先生存在的琴多看了看西列斯,保持了一种明智的沉默。

而切斯特与阿尔瓦都不明所以,只是议论了这个名字的特殊和古怪,就感到一头雾水,不打算继续思考了。

"咱们来打牌吧!"阿尔瓦激动地说,"教授,还是请你充当荷官。我回到拉米法城之后,让其他朋友来充当荷官的时候,总觉得他们偏心某个人。

"而您就不一样了,每张牌在您的手里仿佛都是公平的,每位玩家也一样。这样打牌的体验可比其他那些偏心的荷官好多了!"

切斯特闷闷地笑了一声,说∶"但是,这儿还有琴多先生呢。"

阿尔瓦迅速地一愣,目光慢慢地转向了琴多。而琴多也已经回过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并且说∶"所以,阿尔瓦,你觉得诺埃尔教授并不偏爱他的助教吗?"

阿尔瓦咽了咽口水,最终屈服了∶"当然偏爱。"他顿了顿,"等等,助教?"

琴多沾沾自喜地说∶"当然,我已经成为了西列斯的助教了。"

"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切斯特说,"希望琴多先生能对那些学生们手软一些,免得教授的名声在校内继续往某个极端的方向发展。"

他们三个同时笑出了声。

西列斯∶"….

他还在这儿呢。

他无奈地说∶"还是来打牌吧。"

他继续充当荷官,在洗牌发牌的时候,仍旧心不在焉地思索着"夏先生"的事情。

夏先生。夏。黎明启示会。命运纸牌。

……那么,第一次打样的命运纸牌也必定在夏先生手里。小丑、纳尼萨尔手中的那两张纸牌,就是夏先生给他们的。

西列斯以一种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冷静态度,不禁想,夏先生是穿越者的可能性似乎越来越大了。并且,这位神秘的"夏"先生,似乎还若有若无地与他扯上了关系。

可矛盾点同样出现在这里。

如果夏先生知道西列斯的存在,并且在暗中帮助着西列斯,给予他-

华提示,那么,为什么真先

生不直接与他联系和见面?

西列斯相信,如果夏先生真的与他一样,同样来自地球,那么夏先生也应该能看出来他的穿越者身份。那么,为什么宁愿用命运纸牌这种遮遮掩掩的方式提醒他,也不愿意展现真身?

况且,在名义上,夏先生已经消失了十四年。夏先生甚至起码活了四百年。

他建立了黎明启示会;他与十四年前康斯特公国高层的变故有关。所以,他真的是普通人类吗?他是否与神明有关,甚至,与安缇纳姆有关?

想了片刻,西列斯便不由得感到谜团重重。

这位神秘的夏先生隐在暗处,在黑暗与迷雾中若隐若现。

稍微令西列斯放心一点的是,他似乎并没有恶意,只是始终神秘地、固执地维系着自己的隐蔽与低调。

…他究竟想做什么?西列斯不由得产生了这个念头。

对于这样神秘的人物,他保持着本能的警惕;他想,或许,有空的时候他应该去一趟往日教会。正好,星之尘矿脉以及琴多"旧神血商"的问题,都可以试着从往日教会那儿着手。

之所以一直不这么做,是因为往日教会的态度总是让西列斯心存疑虑。但是现在看来,如果想要继续寻找线索的话,那么恐怕必须得去一趟往日教会了。

…或许开诚布公是更好的选择。西列斯想。

他想了片刻,就放开了这些想法,不再折磨自己的大脑。

与朋友一起玩的时候就好好玩。地球人如此坚信。

大部分的牌局西列斯都充当荷官,但是偶尔他也会上场打一两局。但是通常来说他都会很快被朋友们再次赶去发牌—-因为他的牌运实在是太好了。

阿尔瓦眼睁睁看着,自己原本满血的旧神牌被西列斯三张牌打到血量归零,一时间整个人眼神都放空了。他说∶"教授,这毫无游戏体验啊。"

"我很有游戏体验。"西列斯说。

阿尔瓦∶.."

他震惊地看着西列斯,嘴唇颤抖目光惊愕。

琴多这一局在充当荷官,他笑得直接倒在了西列斯的身上。

切斯特闷笑着,然后说∶"年轻的阿尔瓦,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人间险恶。

……是教授的险恶!"阿尔瓦大声说,并且振振有词,"我提议下一轮教授继续去发牌,谁同意谁反对?"

"我同意。"切斯特说。

琴多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同意。因为当教授是荷官的时候,他总是偏心我。他侧头瞧了瞧西列斯,"是吧?"

西列斯说∶"当然。"

阿尔瓦抬头望向天花板,小声嘀咕说∶"这牌没法打了。"

切斯特在一旁笑了起来。

他们一同度过了一个下午,在豪斯维尔街18号的房间里闲聊着。那感觉仿佛回到了"初雪之光"号列车上,而窗外,天气渐渐阴沉,也的确下起了雪。

他们谈及过去一段时间在拉米法城的生活。切斯特与阿尔瓦不约而同地惊叹着西列斯生活与工作的忙碌。阿尔瓦还十分大胆地问∶"所以,你们还有空谈恋爱吗?"

西列斯瞥了他一眼。

琴多像是想要说什么,不过西列斯抢先一步说∶"我的信条是,将恋爱这种事情融入到日常生活中,将其与我的日程共存。

"如果我原先就要去吃饭,那么我会选择和琴多一起去;如果我原先就要在书房里看书,那么琴多也可以坐在我抬眼就可以看到的地方。

"…我努力做到这一点,让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同步。"

他的话语停在这儿,周围人都望着他。

琴多也凝视着他,隔了一会儿,他说∶"但是,您看书的时候,我一直看着您。"

西列斯有点不解地望着他。

琴多嘟囔着说∶"我怎么没见过您什么时候抬眼瞧过我?您明明一直在看书!"

西列斯∶"....

阿尔瓦猛地笑了出来,趴在沙发的扶手上,笑得手里的牌撒了一地。切斯特也在一旁笑了起来,不过没阿尔瓦那么夸张。

琴多瞧了他们一眼,颇为不快地说∶"笑什么!情况就是这样的!"

西列斯想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轻轻拉了拉琴多的辫子,让琴多看向他。

"琴多,如果你觉得我忽略了你,"他说,声音低沉而轻柔,"那么你该提醒我,而不是把这个事情闷在心里偷偷生气,好吗?"

琴多怔怔地望着他,最后,他说∶"好吧……好吧好吧,我并不是生气……但是……."他最后说,"我会努力当个小闹铃的,隔段时间就敲敲打打,发出点声音让您知道,我就在您身边。

一旁,切斯特和阿尔瓦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天花板。

西列斯不禁笑了起来,他轻轻抱了抱琴多,然后转向他们的两位朋友∶"抱歉,耽搁时间了。"

"没什么,是我问起这个问题的。"阿尔瓦说,"再说,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西列斯一证。

阿尔瓦面不改色地说∶"我习惯了。真的。在无烟之地的时候就习惯了。"他转而看向切斯特,"是吧,医生?"

切斯特闷笑着点点头,他突然感叹着说∶"无烟之地的时光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真够不可思议的。"

"的确如此。"西列斯说,"一转眼,今年就将结束了。"

"是啊。"切斯特说着,望了望窗外。那冰冷的雪花,一如既往地落向地面,义无反顾、有去无回。

他们在豪斯维尔街18号吃了晚餐。夜里风雪渐大,他们就没有继续待在外头,而是早早散场了。

离开之前,西列斯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叫住了阿尔瓦和切斯特。他说∶"我有些事情需要拜托你们俩。"

阿尔瓦十分惊讶地说∶"教授,你又在调查什么吗?"

"的确如此。"西列斯点了点头,他又补充说,"不过,拜托你们俩的事情并非同一件。"

阿尔瓦的目光看起来十分佩服西列斯的忙碌。

西列斯首先跟切斯特提及了西城达尔文医院那位古怪的休伯特·福克斯医生。他拜托切斯特从他的医生朋友那边打听点消息。

随后,,西列斯又眼阿尔瓦说到了那队位曾经出现在阿瑟顿广场边缘,戴着金边眼镜、总是背着画板、疑似是启示者的年轻画家。他拜托阿尔瓦去画家的圈子里私下找找这个人。

阿尔瓦和切斯特都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说完了这两件事情,他们便与彼此告别,在雪中搭乘出租马车,赶忙回家了。西列斯为此特地给出租马车的马夫多塞了点车费。

"这个时候就十分希望,地下铁路的事情能赶快提上议程。"琴多这么说。

西列斯也不免点了点头∶"或许明年能听见动工的相关消息。"

"希望如此。"琴多说。

他们与彼此告别。西列斯很快回到了海沃德街6号,点燃了火炉。等到房间内的温度上升,他才慢慢觉得好受了一点。

这一天夜里,他再一次进入了深海梦境。

意外的是,诺娜并没有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