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鸡同鸭讲

西列斯期待着他们的调查结果。

他同样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去了教堂的中殿。在那儿,班扬骑士长已经在等待他了。

班扬骑士长望见西列斯走过来,便将手中的两样东西递过来,分别是一双崭新的皮靴,以及一副金边的夹鼻眼镜框。

后者并没有装上眼镜片。

班扬解释说∶"您可以按照自己的近视程度,更换相应度数的眼镜片。"

西列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他又问∶"仪式是什么?"

班扬说∶"这双靴子的仪式,名为【自然之靴】,得自高山与河流之神翠斯利曾经庇佑的力量途径。那批庇佑者被称为''自然行者''。

"他们可以在野外隐藏自己的气息、融入自然环境,并且穿着这双靴子行进途中,不会感到疲惫。效果是恒定的,只要将皮靴穿上就好。

"如果需要加强隐匿的效果,那可以原地蹲下——您见过野兽匍匐、准备狩猎的模样吗?模仿动物的姿势就可以了。

"我估算了您的尺码,等会儿您可以去一旁的房间里试一下。如果合脚就再好不过了。

西列斯谢过了班扬的好意。这双靴子的确十分符合他的需求,毕竟他即将前往无烬之地,而他平日里可没有什么健身运动的时间。

不说隐匿气息的效果,光是穿着这双鞋走路不会脚酸,那就是十分的强大实用的功能了。

班扬骑士长又介绍起那副眼镜的仪式。

他说∶"这副眼镜则是来自梦境与虚幻之神阿卡玛拉的力量,仪式名称为【阿卡玛拉的眼镜架】。

"传闻中,阿卡玛拉的目光可以看破真实与虚幻的分别,因此,这副眼镜的能力就是看透迷雾,看到更远处的风景。

"这两种效果都是恒定的,就如同那双靴子一样,只要戴上就会生效。当然,如果您想要看到更远的地方,则需要凝神往那个方向瞧。

"对了,镜片并不会影响这副眼镜的效果。不过如果您的眼睛近视很严重的话,"他指了指西列斯挂在胸前的眼镜,"您可以考虑就将其当做装饰物一样佩戴,而非镶嵌上镜片。"

"我明白了,不过我的近视还没有那么严重。"西列斯说,他有些好奇另外一件事情,"班扬,''看透迷雾''指的是.…?"

班扬骑士长莞尔,随后说∶"这世界上只有一种迷雾。"

无烬之地的迷雾?西列斯不由得微怔。

他略微惊叹地说∶"这副眼镜必定价值不菲吧。"

这副得自阿卡玛拉的力量的眼镜,拥有两重效果。第一类似于"望远镜",可以让使用者看到更远处一些的东西。

第二则是可以在无烟之地的迷雾中如履平地,将其中隐藏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那些迷雾之所以惹人烦,就是因为那灰黑色的雾气会遮挡人们的视野,让人们成为睁眼瞎,并且会在无形之中影响人们的意志力,让其逐渐疯癫、痴妄,在雾中永远地迷失方向。

"看透迷雾",不仅仅是能够清楚明白地看到迷雾隐藏着的东西,并且还能消弭那种无形之中对于人类意志的影响。

西列斯不禁想,【阿卡玛拉的眼镜架】,难道真的曾经属于阿卡玛拉吗?在得到这副眼镜架之后,当他再一次进入深海梦境,那地方会不会产生什么奇异的改变?

班扬微微笑了一下,说∶"诺埃尔教授,可比起您对我们的帮助而言,这副眼镜简直一文不值了。不管怎么说,一个物品必须经人使用,才可以成为''时轨''。"

西列斯再一次因为往日教会过于友好的态度,而感到些许的坐立难安。

他再一次向着班扬道谢,并且心想,如果不是他知道,往日教会并不清楚他即将前往无烬之地,那么他都要以为,往日教会就是因为他将来一段时间的行程,才特地将这两样时轨作为酬劳赠送给话。

这两样东西都可以帮助他更安全、更轻松地在无烬之地行动。

班扬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谢,然后又说∶"对了,皮靴生效需要起码5%纯净度的魔药,而眼镜则是10%。"

说着,他从一旁拎起一个木质的小手提箱,将其打开,让西列斯瞧见里头大概五十瓶上下的棕褐色魔药瓶。其中一半是5%纯净度的,一半是10%纯净度的。

随后班扬骑士长将其关上,并且递给西列斯,笑着说∶"附赠品。"

西列斯接了过来,但不禁说∶"我甚至感到不安—接受如此庞大、珍贵的馈赠。"

说起来也是十分好笑,自从他成为一名启示者,他还没有亲自买过魔药。毕竟来自格伦菲尔老师的魔药就已经足够用了,现在更是得到了来自往日教会的馈赠。

班扬笑了一声∶"教会内部也有可以调配魔药的学者,这并不是什么太过于珍贵的东西。诺埃尔教授,不管怎么说,能够帮到您就好了。"

西列斯说∶"我感到你们已经帮了我许多。"

他说这话是十分真诚的。不管是《卡拉卡克的日记》,还是此前的现金奖励,又或者班扬骑士长提供的盾牌碎片,以及现在的两个时轨,这些东西都给了他极大的帮助。

"我们不必在这儿客气。"班扬骑士长爽朗地说,"请您拿着,好好使用。一切都归于吾神之馈赠,而非我辈。"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西列斯因为他最后那句话而怔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和这个世界的虔诚信徒争论的意思。

之后,班扬骑士长将最后一样东西递给西列斯,那是一封请柬。他说∶&quot;我代表往日教会,邀请您在10月20日,来到教堂观看神诞日的庆典活动。那会是非常热闹与别致的一天。&quot;

西列斯没有谢绝这事儿,他本来就是打算神诞日之后前往无烬之地的。他欣然接受了。

这件事情过后,西列斯便打算与班扬告别,离开教堂,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班扬的那封信,说往日教会正在调查切斯特∶菲茨罗伊医生的过去。

于是西列斯便问起他们的调查进度。

提及此事,班扬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说∶&quot;调查进度十分缓慢。那毕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并且也并非发生在康斯特公国。&#039;&#039;

&quot;那是发生在无烬之地的事情?&quot;西列斯不动声色地试探着。

班扬犹豫了一下,最后说∶&quot;不,其实不是。&quot;他说,&quot;我们怀疑这位菲茨罗伊医生,与米德尔顿……一个遥远的国家,产生了联系。&quot;

西列斯惊讶地听到这个说法。

他以为往日教会在调查七年之前,切斯特医生跟随考古队去往无烬之地,寻找阿方索发现的那个遗迹的事情..结果并不是?

所以切斯特医生还有别的秘密?

&quot;恐怕这位医生自己都不清楚吧。&quot;班扬轻轻叹了一口气,&quot;他的母亲是来自遥远异国的旅者,并且在异乡诞下了这个血脉传承的后代。&quot;

西列斯∶…&quot;

他突然开始怀疑,他真的了解这个跑团剧本中的几个角色吗?

商人兰米尔莫名其妙参与了星之尘和格雷森的生意;切斯特医生的身世与过去突然笼置上无数谜团;小丑所在的马戏团诡异地踏上了不正当的谋生途径…

赫尔曼·格罗夫呢?班扬骑士长呢?流浪汉伯恩呢?还有那两个他迄今为止都没有接触到的角色这些人,是否也隐藏着各自的秘密呢?

西列斯深深地望了望面前容貌俊朗的班扬骑士长,最后说∶&quot;或许秘密总有一天会被发现。&quot;

他想,这个世界远远不只是跑团剧本那么简单。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拥有无数剧本之外的谜团与秘密。

班扬恐怕并不知道西列斯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西列斯去班扬所说的房间里试了试靴子,确认合脚,这才与班扬道谢,然后离开了往日教会。

走出往日教会的时候,西列斯注意到天空再一次落下了密集的雨点。阴沉沉的天色让西列斯的心上也蒙了一层薄薄的阴影。

他撑起伞,打开怀表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十点多了。他便干脆沿着林荫道一路前进,穿过阿瑟顿中央广场,一路走到了豪斯维尔街18号,上了三楼,点了自己一贯喜爱的那个套餐作为午餐。

豪斯维尔街18号的三楼一如既往地安静。窗外的雨声始终不停,西列斯偶尔会望向阿瑟顿广场上的人们。

这个时候,他想到曾经在阿瑟顿广场边缘作画的那名画家。

为什么会想到他?或许是因为,此刻天色阴沉,风雨欲来,就如同那名画家画稿之上,那阴沉灰暗、乌云密布的天空。

世界正处于风暴之中。风暴从未停歇。

吃过饭,西列斯便去了52号房间。

他静静地坐在那儿,思索着未来一段时间的计划。

周日小说家聚会、周一拜访卡尔弗利教授,周二没什么事,但是周三就是神诞日庆典。这么算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么他周四就可以离开拉米法城了。

正好这一次的聚会上和同伴们说一声。

他得抽空收拾行李……对了,米尔福德街13号,阿方索的房间里还有着一叠书,他得抽个时间搬过来。或许明天上午?

既然要去西城,那么或许可以去欧内斯廷酒馆附近找找吉米。他是西城的孩子,理应比西列斯更加了解,在地下黑市开什么店铺更为合适。

西列斯从包里抽出纸笔,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之后几天的安排,这才松了一口气。

……如果周四要离开的话,那他恐怕这两天就得去购买火车票了。

拉米法城是没有直接抵达无烬之地的火车的,他得去康斯特公国边缘的城市换乘,或许朱尔斯的家乡,边境城市马尔茨会是一个好的选择。

拉米法城的火车站就在西郊,明天上午他前往西城,可以顺便去一趟火车站购买车票。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更换眼镜片、购买送给母亲的礼物、抽个时间写信给格伦菲尔,告知冬假去往无烬之地的计划。

他还得指望神诞日庆典的时候不要出什么事,免得自己计划推迟。

西列斯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过了十二点,他的朋友们就陆续到来了。

最后到的是安吉拉,一进门,安吉拉就说∶&quot;中午好!我正想和你们分享一件事情

她的表情说不出是愤怒还是不安,显得十分复杂。

西列斯想到昨天俱乐部活动上米莉森特的事情,便抬眸望向了安吉拉。安吉拉坐到了沙发上,然后望向埃里克∶&quot;埃里克,你是一位父亲。&quot;

埃里克有些茫然地点头。

&quot;一位有女儿的父亲。&quot;安吉拉说。

埃里克又一次茫然地点头。

于是安吉拉说∶&quot;您觉得,一位有女儿的父亲,会因为女儿做了什么不顺从他意思的事情,就打她巴掌吗?!这事儿可把我气坏了!&quot;

&quot;什么?&quot;埃里克愕然地说,&quot;什么样的父亲会做这种事!&quot;

&quot;我也不明白!&quot;安吉拉气愤地说,那气愤中带着一种惊惧的意思,&quot;我真搞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在短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quot;

西列斯已经从她的说法中听出了端倪,便问∶&quot;是奥斯汀小姐的事情?&quot;

&quot;是的。&quot;安吉拉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深呼吸,组织着语言。

富勒夫人和达雷尔也好奇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