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差点跑了,这么大的事我还不应该来么!”来者冷哼一声,身边的人顿时颤了三颤,皆不敢再说些什么。
他眼珠一转,不善的目光落到那个女人的背影上——竟敢碰他相中的人!
“哪儿来的娼妇,大庭广众之下,还不快松开!你们,把她的手给我剁了!”
时浅渡明显感觉到,那个男声传来时,陆苏北的身体轻轻一顿,周身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怒意,几乎把人吞没。
看来这人就是把陆苏北买下的司寇家大少爷陈斯寒。
司寇在朝中地位颇重,掌刑法防奸邪,有监察之权,为官者谁都不想跟司寇产生龃龉,自然也都会让其三分。身为司寇家的大少爷,当然在京城中横着走了。
她在陈斯寒的怒喝声中稍抬起手,将陆苏北扶起,似笑非笑地侧身过去:“你再说一遍,把谁的手剁了?”
上一秒还气势汹汹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了嗓子,戛然而止。
陈斯寒着实没料到少国主回来这种地方——都知道时浅渡骄纵放肆挥金如土,她并不好男色,也从未见过她来这花街柳巷。
背地里是少有世家子弟把时浅渡这个少国主放在眼里,可这不代表他能说出那种犯上的话来!
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他顿时头皮发麻,腿上一软就顺势跪倒在地上,俯首道:“恕臣眼拙,未能认出少国主英姿,请少国主恕罪!”
此话一出,像是一道天雷砸在众人头上。
眼前的人竟是少国主!
众人当即随着陈斯寒一同跪倒在地,俯身下去。
“少国主恕罪!”
老鸨心中那叫一个大起大落,心知自己说了不少能杀头的混账话,又怕又慌,腿上一软就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还狠心接连抽了自己数个耳光,“啪啪”直响。
“瞧奴家这眼瞎的哟,竟是看不出少国主殿下龙凤之姿!”
陆苏北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少国主。
竟是少国主温柔地为他解下外袍、击碎锁链,而此时他正……半倚半靠在少国主身上。
他猛地反应过来,慌忙挣扎着想要后退两步跪下行礼,不想刚松开眼前人的手臂,伤痕累累的虚弱双腿就一个打软,整个人重重地跌到时浅渡的怀里!
他僵着身体动也不敢动,有些无措。
感觉到一只手隔着不算厚的外袍轻抚住自己的腰,支撑着他不必摔倒,他心中一颤,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觉,苦闷而酸涩。
少国主会偶尔地发发善心,多看一眼他这个低贱的奴隶,带他离开陈斯寒这个混账吗?
他明知机会渺茫,还是忍不住在绝望中燃起希望,仿佛只要有希望,他就能更坚强一些,熬过所有的泥泞与坎坷。
他想,若少国主拉他这一把,他愿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时浅渡轻轻扶住陆苏北的腰,让他不至于因为脱力而摔倒。
站都站不稳了,可见身体之虚弱,身上伤痕之重。她最是怕疼,想象一下陆苏北身上深可见骨的鞭伤和滴蜡等等若是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地吸了口气。
想想就疼。
这家伙竟然也闷哼都没有,真是能忍。
思绪回转,她回眸看向陈斯寒,直白开口:“这个奴隶,我今天就带走了。”
这不容置喙的语气,一字一字地敲打在每个人心上。
陆苏北心里重重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仿佛死刑犯突然得到特赦,他原本灰暗痛苦的眼眸一亮,喉头微哽。
手指颤抖着死死揪住时浅渡的衣袖,生怕她反悔似的。
陈斯寒已经相中这个桀骜难训的奴隶很久,越是尝不到滋味就越是想要得到,突然被人用这种强硬的口气要走,他心中不甘,气得恨不得破口大骂。
可他今天出言不逊,纠缠起来肯定讨不到好,若是能用个奴隶就摆平事态,已是不容易。
他压下心中的恼火和气焰,耐着性子道:“既然是少国主喜欢,臣怎敢有二言,便由少国主随意处置吧。”
老鸨两边都不敢得罪,只能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听见陈斯寒松口,偷偷拍了拍胸口。
神仙打架小民遭殃,就算她背后有贵人撑腰,在少国主面前也不好违抗啊,毕竟现在国主大人依然大权在握,又把少国主宝贝得紧。
只希望少国主别因为陆苏北迁怒于他们,陈斯寒叫他们折磨□□人,他们也不敢不从啊!
倒还算是识时务。
时浅渡满意地点点头,泛着凉意的视线往旁边一扫,鼻涕横流的老鸨身子一抖,嘚缩着往后退了退:“那我就把人带走了。”
陈斯寒到底是不甘心,拢在袖中的拳头一紧,心中突升一计。
他维持着一副忠心不二的模样,眉头轻轻一蹙,露出两分为难来:“只是少国主,这个奴隶性情暴戾,不听管教,不然臣也不会将他送到这里来□□。为防止他伤到少国主,不如让他继续在这里□□几日,到时候叫张妈妈将人洗涮干净了,再送到少国主府上去。”
搁在这几日,他有大把时间来尝这奴隶的滋味——越是刚直的性子,压上去才越有味道!
反正他用的是后面,少国主不会发现什么,届时这奴隶若想在少国主面前保住地位,怎么也不敢把这种事情在少国主面前抖出来。
他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好地,就差流着口水笑出声来。
却不想等待他的是重重的一脚。
时浅渡抬脚就踹在陈斯寒的肚腹之上,众人只见一道黑影略过,陈斯寒就已经吱哇乱叫地重重撞在墙上又摔倒在地!
她嗤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饶你狗命你还不赶紧滚,非得等到知道什么是疼么?”
身为司寇家的大少爷,从来没有人敢打陈斯寒,就连他爹都没有过!
肚腹上火燎燎的剧痛着,疼得他满头是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臣……这就滚……”
他说得咬牙切齿,又恨又怨。
他陈斯寒,竟然在一个废物女人面前受这样的侮辱!
等着,等改朝换代,他绝对要时浅渡好看!
几个小厮搀扶着陈斯寒离开,闹剧终于缓缓落幕。
时浅渡瞥瞥浑身是伤的沉默少年:“能走的话,就自己跟上来。”
陆苏北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一颤,却没有动。
他觉得身体越来越奇怪——从陈斯寒进来的时候开始,心跳似乎就有些加速,身上也慢慢地有些发烫,现在这种感觉更明显了,甚至像火一样从他身体中疯狂地燃烧起来!
他知道自己不是生病。
而脚下这片地方,叫做……“竹苑”。
“唔……”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逃一般跌跌撞撞地往后院中的房间中跑,把自己藏起来,至少不要在少国主面前露出那种丑陋的姿态!
少国主才救下他,他不想被当即丢在这里!
然而伤痕累累的虚弱身体哪抵得住汹涌发作的药效,他没走几步便脚下一软,狠狠地摔倒在地。
好热。
太难受了。
他用尽所有力气死咬住嘴唇,让自己口中不要发出什么羞耻的声音。
知道陆苏北是少国主看中的人,这次他摔倒在地都没有人敢扶一把,反而纷纷向后退去,在陆苏北四周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开玩笑,少国主就连陈大少爷都打,他们这种人哪敢上去碰一下啊!
时浅渡一掀他的肩膀把人翻过来:“他这是……”
“回少国主的话,陈少爷送他过来是想叫我们帮忙□□□□,所以我们就给他用了点……嘿嘿嘿,少国主若不介意,后院里的房间都是新的。”老鸨立即答话。
老鸨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陆苏北咬破了嘴唇咬破了舌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无声地喘息着,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身影,狠下心用力拍走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走他心底无比渴望的微凉温度,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
不能在少国主面前露出这种丑态来。
这副模样,少国主不会想要把你带走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
可这于事无补。
他身体燥热难耐,薄唇微张轻轻地喘。
活脱脱一副不知羞耻的求/欢模样。
他伸手紧紧抓住时浅渡的裤脚,仰头看向这位遥不可及的贵人,眼眸中满是祈求之色,眼角飞红。
若不是被人灌了东西,他知道身为奴隶的本分,绝不会这样失态的。
请不要把他这样神志不清地丢在这里……
“求您……”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没被人那啥过,因为反抗所以被丢过去调.教</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