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极尽寂寥,每个人似乎都下意识地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声。
荣简身边的那位何小姐慢慢抬起了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的尖叫声跳出喉咙,而同时,她浑身都颤抖着,刚刚还趾高气昂的眼睛里涌上了泪水。
而另一边站起来的何太尉愣在原地,而黑压压的士兵则走了进来,每个人都带着铜色的佩剑,领头的已经走向了他。
何太尉终于清醒了过来,他重重一声跪了下来,灰白的头发抖动着:
“殿下,殿下冤枉啊!”
士兵们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沉默而迅速,眼看着就要把人从地上拽起,另一方的伏空青却慢慢抬起了一只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
他的声音平静,一如以往的温润如玉:“太尉大人,是您以密函的方式,告诉我的父皇,我并非我父皇的血脉,而是我母后与侍卫私通所出吧?”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伏空青轻飘飘地抬了一只手出来,把一块东西从上空抛下,正好丢在了何太尉的眼前。
荣简眯眼端详了半晌,那是一块带血的玉佩。
她猛地握紧了自己的手,就听伏空青继续道:
“这块从那位所谓私通之人处搜出来的玉佩上,刻着先皇后的小字,还串着我母后爱打的双联结,而这玉佩的质地,则与孤出生之际,受皇祖父索赐的同源,你以此蛊惑了陛下。”
何太尉的身体已经抖成了一个筛子,他无谓地叫道:
“殿下,殿下赎罪啊,老臣,老臣不知这是何人栽赃……”
“秦御史可在?”<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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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伏空青依旧温和地“看”向众人,但没有人再敢发出更多的声音来。
过了好几秒,终于有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臣,臣在。”
伏空青便慢吞吞道:“抚州秦氏,诛九族。”
秦御史看上去比那位何太尉年轻一些,这时候整个人不可置信地跪下:“殿下,殿下,臣冤枉,不知是做了何事……”
伏空青微微低下了头,像是有些累了:
“抚州秦氏,以玉器发家,本是皇商,多年来,定期进贡给皇族玉器宝物,名册均有记载,而孤那块自小带到大的玉佩,便是由秦氏打造,而这块所谓在侍卫房内的玉佩,却在名册上空无一物,孤找了玉器师傅鉴别,也并不是出自秦氏之手,可为何秦御史要在陛下询问之际,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先皇后定制的呢?”
秦御史头却突然暴起,猛地拉住身边已经涕泪纵横的何太尉:
“殿下,殿下!请您明察!是这老匹夫威胁我,说是若我不做假证,便要杀了我嫁过去的姨妹啊,殿下,是他!”
何太尉老泪纵横着,却极有力气地呸了一声:
“你放肆!老夫怎可能做如此下作之事!此事定是你栽赃陷害给我!”
伏空青没心思听两人扯头花,再次挥了挥手,静止的士兵重新动了起来,他们毫不留情地把这两个人往宫外扯去,两人像是这时候才又认清了自己现下的处境,一时间,大堂之内,只听到他们哭喊着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