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们被困之后,暗神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他们认为是因为有暗神的存在,有暗神的帮助,他们才能够一直存活到现在。
但今天,从大元素法师露出亡灵一般的外貌后,人们意识到他们一直以来,也许都生活在谎言之中。
而捏造这个谎言的,正是他们所视之为希望,尊敬崇拜信仰的暗神。
现在,有人杀死了暗神,并且告诉他们,是恐惧之源拯救了他们,他们怎么能不震撼。
首领看了看身边几乎无法控制情绪的护卫队成员们。
第一批来到钟楼上的都是心智成熟并且经验丰富的护卫队成员。
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尚且如此,首领很难想象这个消息对光明城中的普通居民会产生怎样的影响。
“两位神明大人,请告诉我们离开暗之域的办法!”首领突然跪倒在地上。
其他人看到以后也一一效仿。
“等到这里的暗元素消散得差不多时,你们就可以离开了。”余赦说。
“可是这还需要等待多久?”
“等到天穹的边缘被亮光撕裂,这块被黑暗笼罩的大地将重现世间。”余赦故弄玄虚地说。
系统突然在余赦的脑海中说。
[主人。]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余赦一愣,莫非系统能够测算出暗元素消散的速度?
“你讲。”他连忙在心中回答。
系统机械的咳了两声。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余赦:“说得很好,下次不许再说。”
他其实并不知道暗元素什么时候消散,包括暗元素堆积的这个信息,都是邪神告诉他的。
但是护卫队的首领已经问到这个地步,不回答不利于他塑造恐惧之源的光辉形象。
“这些神都是谜语人,我学得不能说十分相似,但也一模一样了。他们应该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吧......”余赦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众人心中打鼓。
果然这些人听到他的回答以后,就像听到了一个日期时间确切的答复。顿时痛哭流涕地感谢恐惧之源为光明城所做的一切,并且深深地懊悔他们之前被暗神蒙蔽了双眼,希望恐惧之源能够原谅。
“两位神明大人,你们能够在光临城中在驻足几日吗?”首领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想让整个光明城的人都意识到自己之前的错误,重新成为恐惧之源的信徒。”
余赦心中一下没了主意。
虽然他告诉过邪神,他会为祂重拾人们的信仰,洗清祂如长袍加身的谣言,但是邪神没有给他宽恕这些人的权利。
他也无法为邪神做出选择。
等邪神复苏以后,突然发疯杀掉了整个光明城,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他现在答应了,未来将面对良心的指责。
余赦想了想说:“我们可以多留几日,你们可以寻求谅解,但最终的判决,需要由时间来决定。”
他心中叹了口气,为光明城中的人争取暗神的一部分神力,已经让他透支了所有的奖励。
至于让邪神放弃仇恨,之前几次谈话中,邪神的态度已经十分明确——这是不可能的事。
余赦唯一能做的,只有让光明城的人在邪神复苏之前,成为祂最忠实的信徒。
邪神也许会看在这一点上,放过这群人。
光明城的人们,将会拥有什么样的结局,只有等到邪神复苏的那个时间,他才能知道答案。
然而首领等人将余赦的这句话理解为他们需要时间去证明自己的诚心,于是都露出了信誓旦旦的神情。
“你们去准备吧,接下来不要随意到钟楼上。”余赦说。
首领等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恭敬的退了下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奎纳问道:“城主大人,我们为什么要继续和他们周旋?”
余赦走到悬浮的球体旁边:“因为暗神的计划只进行到了一半,也正因为他进行到一半,所以一定会引起来自某处的注视。”
奎纳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这方面的事情老夫就不明白了。”
“对了——”他突然说,“群主大人,您等一下,老夫去去就来。”
奎纳话音刚落,整个人就从墙上的破洞处飞了出去,余赦看到他的身影直接跃到地上,随后就不见踪影。
十秒后,奎纳再次回到了他身边。
只是这一次奎纳手上还提着个人。
余赦垂眸看向那个还在昏迷中的浑身是血的男人,然后用指尖捉住他的一撮头发,将他的头提起来。
“谢荣升。”余赦的声音冰冷。
但谢荣升根本没有听到,除了被提起来的脑袋以外,身体一动不动连呼吸的速度都很慢。
“奎纳,你觉得他是真的晕了还是装的?”余赦问。
“城主大人之前知会老夫的,老夫都铭记在心。”奎纳说,“所以老夫下手的时候绝对会给他留口气。”
余赦闻言将手松开,谢荣升的脑袋顿时失去支撑锤下去,还因为惯性晃了晃。
但是在两人都没有看到的地方,他的其中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缝,正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
忽然间他的目光落在一头白色的凶兽身上。
凶兽有一张狰狞的面容,獠牙和钢刀一般尖锐。
在他看过去的同时,凶兽的视线就像锁定猎物一般,落到他的身上。
被凶兽阴鸷的眼神注视着,谢荣升差点抖了一下。
但他用了毕生最大的控制力,稳住了身体,重新紧紧闭上眼。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nbsp;“它应该没有注意到吧......”
“我的眼皮并没有睁开多少。”
“就算注意到了,这种野兽口不能人言,也没有办法告诉那两个煞星......”
“他们究竟是谁......?”
“那个计划究竟成功没有!”
他是在被奎纳提上来的时候醒过来的,苏醒后他非常聪明地没让奎纳和余赦发现自己已经清醒了。
但是谢荣升并不知道在他昏迷的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暗神已经被杀死。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余赦的声音再次在头顶响起。
“奎纳,你带他回地下城。”
“城主大人,真的要让这种垃圾玷污神圣的地下城?”
“他知道很多秘密,我需要时间撬开他的嘴。”余赦说,“很显然在这里不行。”
“地下城的确是最不会受到干扰的地方。”奎纳说,“老夫知道了。”
“把他带回去以后,让赛科利先看着。”余赦的话音一顿,“不知赛科利是否会拷问的技巧?”
装昏迷的谢荣升闻言,顿时汗流浃背,差点没绷住。
“作为地下城的执事,若是这个技巧都不会,城主大人您完全可以将他扫地出门。”
究竟什么执事需要拷问的技巧啊!!!
谢荣升在心中咆哮。
下一秒他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微微抬起眼皮,发现周围的光线暗了不少,空间也大了不少。
他面前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双腿。
“奎纳,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他从未听到过的声音突然顿住,“你成神了?”
谢荣升:“?!”
神???
“羡慕吗黑鸡。”奎纳哈哈大笑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城中回响,“你只要羡慕,以后老夫就叫你酸鸡了。”
“无聊至极。”赛科利一板一眼地说,“这是什么东西?”
装昏的谢荣升听到这句话,愣了一秒才意识到赛科利说的是自己。
“城主大人的眼中钉。”奎纳说,“城主大人说要好好拷问他一番。”
“鄙人知道了。”赛科利说,“正好鄙人已经将审讯室收拾出来了,你把他带过去吧。”
谢荣升闻言,汗毛都立起来了。
审讯室?
他意识到一旦被带入审讯室,自己也许就永远没办法逃出来了。
“凭什么要老夫带,老夫还要回去保护城主大人。”奎纳不满地说,但还是提着谢荣升跟在了赛科利的身后。
“城主大人不需要你保护。”赛科利波澜不惊地回答,古板地回头看了祂一眼,“而且没有城主的召唤,以你自己,能够离开地下城吗?”
奎纳感觉他刚才好像在赛科利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对他智商的鄙视。
于是加快步伐走到赛科利旁边,和幼稚的孩童一样,不愿意落于人后。
祂加快速度的时候,必然不会顾及谢荣升还被他拖在手上。
谢荣升的身体与地面的摩擦力越来越大,再加上他身上原本就受了很多伤,此刻已经被奎纳在地面上拖出了一大道血痕。
如果不是他咬着一口气死死绷着,不然现在已经疼得哇哇大叫。
赛科利回头看了一眼地板,眉毛慢慢皱起:“你把地板弄脏了。”
奎纳不屑地说:“那又怎样,老夫弄脏的东西可多了,你这只黑鸡难道要一一跟老夫清算?”
赛科利顿时停下脚步,在他斜后方的奎纳差点撞了上去。
“你干什么黑鸡?”
“把他交给鄙人。”赛科利说。
“你不要老夫送货了?”奎纳喜笑颜开。
“帮倒忙的家伙鄙人不需要。”赛科利喊了一声,“程晓华!”
远处传来了一个少年的声音。
很快,他们听到了迅速而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身材健壮的少年走过来,粗声粗气地问:“师父,又有新的训练吗?”
“不是。”赛科利说,“你帮鄙人把这个家伙带到审讯室,鄙人要先将地面清洁干净,这些血迹实在有损地下城的尊贵。”
程晓华先是失望地“哦”了一声,看到谢荣升的时候愣住了。
奎纳的目光黏在程晓华健壮的身体上,羡慕得不行。
为什么他的徒弟还昏迷在墙角,黑鸡的徒弟看上去可以以一敌百。
还如此自觉,面对突如其来的训练唯有兴奋,得知不是训练以后,竟然会失望。
“师父,这是个人吧?”程晓华问道。
“嗯。”赛科利回答。
“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就这样带到审讯室,会不会让他的伤势加重?”程晓华担心地问。
偷听他们说话的谢荣升闻言,顿时觉得自己找到了生机。
他听出来程晓华是一个不暗世事的孩子。
他现在受了伤,打不过两个大人,难道还打不过一个孩子?
“哼,就由晓华带过去吧。老夫不能在这里久留,城主大人随时都可能召唤我。”奎纳长叹一口气,将谢荣升交给程晓华,“小家伙,要是你看不惯这个师父了,随时都可以来找——”
祂的话音刚落,整个人忽然凌空消失。
“师父,奎纳叔叔不见了。”程晓华指了指奎纳刚才站着的位置。
“嗯,不用理他。”赛科利往储藏室的方向走,“你先把这人送到审讯室。”
“好的。”程晓华乖巧的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