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好人也会做坏事,坏人也有...)

大哥说:“女人是小事,我妈人都死了,还给他侮辱,换你你能忍?”

阿皓:“我替他跟你赔不是。”

“你要怎么赔?”

阿皓不说话,走上前接过大哥手里的酒瓶,照着自己脑袋砰的一声砸下来。

那一手他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没有半点轻拿轻放的意思。

酒和着血从脑门上往下淌,一地碎片。

所有人都吓一跳,姑娘不哭了,地上趴着的薛强也惊呆了。

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大哥最后踹了薛强一脚,说“你小子运气好,有人替你擦屁股”,带人走了。

后来薛强就跟着阿皓一路走到今天。

他问过阿皓为什么要帮他挨那一下,阿皓笑笑说:“因为当初没人帮我。”

宣月问薛强:“他当初怎么了?”

薛强没回答这个问题,只告诉宣月,别看众人眼里涉|黑的都是坏人,其实人没有纯粹的好坏之分。

“如果我读过书,能找份光鲜亮丽的工作,受人尊敬,谁还干这个?”

他指指酒吧里的一圈人。

这个,从小辍学,孤儿寡母被人欺负,后来爆发,把欺负母亲的混蛋捅死了,因为故意伤人罪入狱。一个没文化有案底的人,出来后能做什么?

这个,先天小儿麻痹症,从出生起就是个瘸子,被家里人抛弃,后来被捡垃圾的老人带走。没亲没故的祖孙俩相依为命,一起捡垃圾,后来老人走了,他又能干什么?

阿皓像是个救世主,不知从哪捡来这么一群人。

他给他们饭吃,给他们事做,也在一开始就说的明明白白,这条路不好走,说不准哪天人就没了。

可对于看不见希望的人来说,生活早就只剩下一条路:绝路。

阿皓指了条新的路给他们,能走一段时一段,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

宣月一直认为自己的童年也有伤痛,但对比之下,她已经算是温室里的花朵。至少她不曾因为贫穷吃不饱穿不暖,也没有见过社会最底层的丑陋与心酸。

听完薛强的话,那一夜宣月几乎没能睡着。

她知道作为警察,一定要懂得分别善恶。可薛强的话不时在脑海里打转,他说人哪有纯粹的好坏之分呢?

好人也会做坏事,坏人也有慈悲心。

这是她在“药”里亲眼看见的一切。

公交车仍在往前开,彼时日头正盛,把冬天也照得温暖亮堂。车顶被晒得发烫,车厢里温度也逐渐升起来。

林长野侧头,看着不住打呵欠的人,说:“一会儿到家,回去补觉吧。”

宣月警觉地睁大眼睛,“我不。”

“很难熬吧?”他用手轻轻碰了下她发青的眼眶,“一个好觉都睡不成。”

“那你呢?”宣月盯着他的眼睑,“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一夜都待在支队,他的胡茬也冒出来了,下巴泛着淡淡的青,眼底有红血色,看着就沧桑。

宣月把头埋在他肩上,叹口气,“好不容易见一次,不想这么快下车。”

“听话,回去好好睡一觉。”

“睡觉没有你重要。”

她一边说话,一边攥紧了他的手,一点也不愿松开。

林长野顿了顿,回握住那只手,说:“那好,就在这睡。”

“啊?”

他把那只又抬起来的脑袋重新摁回肩膀上,拉起她的棉衣帽子,遮住她的头和脸。

“睡吧,我陪你。”

“你也睡?”

“我不睡,沧县那边一有风吹早动,老张就会立马汇报。”

宣月:“那我也不睡了,要等一起等。”

可话是这么说,也许是车厢里太暖和,也许是鼻端萦绕着熟悉的味道,这样的场景太令人安心。在这令人提心吊胆的一个月卧底生涯里,即便睡在安静的卧室里,有温暖的大床和柔软的羽绒被,宣月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但今天,在这摇摇晃晃、嘈杂明亮的公交车里,她破天荒陷入了香甜的梦境。

梦里没有梁月,也没有阿皓。

她梦见自己置身于云端,周遭的一切都是明亮的,温柔的。

她没有在梦里看见林长野,但她一直隐隐听见他的心跳声,闻见熟悉而清冽的草木气息。知道他就在身边,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百-度-搜-醋-=溜=-儿-=文=-学,最快追,更新最快

又换域名了,原因是被攻击了。旧地址马上关闭,抢先请到c>l>e>w>x>c点卡目(去掉>),一定要收藏到收藏夹。</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