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月张了张口:“……试什么?”
“试演技。”
“……”
如果说到了这一刻,宣月对林长野的动机还有所怀疑,那么在他带她进入酒吧,下达任务后,宣月的怀疑就彻底灰飞烟灭了。
酒吧里人头攒动,光与影,乐声与鼓点,编织成喧嚣的夜。
“吧台边上,从左往右数第三个位置,那个男人,看见了吗?”
“左耳三颗耳钉的那个?”
“嗯。”林长野说,“给你半小时的时间,给自己编个身份,接近他,让他给你开一瓶黑桃A,就算完成任务。”
此时此刻,有人内心开始飘弹幕了。
宣月:居然是真的,他是真的带我来搞特训的!
宣月:所以刚才我在大门外都说了些什么疯话?现在告诉他我有间歇性精神分裂症,他还会相信我吗?
宣月:不,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宣月:我竟然对我的顶头上司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林长野回过头,就看见宣月满脸“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他问:“怎么,做不到吗?”
宣月深呼吸,觉得比起继续跟他面对面,时刻回忆起几分钟前在门外说他要对她行不轨之事这种场景,还是去跟陌生人搭讪会更快乐一点(……)。
所以宣月女士斩钉截铁说:“去,立马去,现在就去!”
只要不跟你大眼瞪小眼,哪里都能去。
只是出发前,她还是有点懊恼,早知道今晚要靠美貌搭讪,来的还是这种灯红酒绿之所,就不该风风火火洗个头就出来。
宣月低头看了眼这身宽松的卫衣,想了想,说:“不过开始任务之前,我想申请先去个厕所。”
——
宣月是个乖孩子,李楠欣女士家教森严,不会允许孩子踏足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所。
但这并不妨碍宣月认识这个花花世界。
毕竟她认识了苏青沅。苏青沅从小在平城长大,小康家庭出身,认识宣月后,迅速带她游历了一遍这五光十色的午夜天堂。
苏青沅的名言是,“上联:酒可以不爱喝,但不能不会喝。下联:迪可以不想蹦,但不能没蹦过。”
横批:爱过。
于是宣月跟她穿梭了一遍平城的花花世界,最后可以大胆说一句:虽然没爱过,但是来过。
她轻车熟路跑进女厕所,果不其然,在这里找到了不少醉醺醺的女士,个个衣着华丽,妆容精致。
先要解决的是衣服问题。
卫衣是不能穿了,她顺手脱下,打量内搭的黑色毛衣,高领,紧身,倒是可以利用。
侧头问一旁醉醺醺洗手的姑娘:“哈喽,请问你带了修眉刀,或者指甲刀吗?”
那姑娘眼珠子迟钝地动了动,转头想想,“……有指甲刀。”
“借我用一下可以吗,多谢多谢!”宣月双手合十,诚恳道谢。
姑娘在包里胡乱翻找一阵,最后递来一把小小的指甲刀。
宣月接过,径直脱下毛衣,人在女厕所,也没那么多顾虑。
倒是姑娘看直了眼,眼珠子都快黏在她身上了,最后嘟嘟囔囔说了句:“快还我,我不想借给你了!”
宣月三下五除二,在毛衣的两遍肩膀处剪了两个小口子,才把东西还给人家,顺口问:“怎么就突然不想借了?”
姑娘气呼呼指着她:“胸大,腰细,肚子上一点赘肉没有,居然还有马甲线!气死我了!”
宣月低头看看,诚恳地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一年前我还是个三层塔。”
“三层塔……?”
“就是光这么站着,肚子上也有三圈肉肉的那种。”
姑娘一脸怀疑,“真的?”
“骗你是小狗。”
她心满意足接过指甲刀,对着镜子继续补妆,边补边说:“哼,我没喝醉,你骗不了我。”
女孩子真可爱。
宣月笑了,低头咬开一条线,就着毛衣肩部的口子,撕拉一声,扯下了一边胳膊。
那姑娘吓一跳,回过头来:“你干嘛呢?”
宣月头也不抬,依样画葫芦,撕下另一边的衣袖,“改造一下。”
没有战袍,只能动动脑筋,旧物改造一番。
两边的衣袖都扯下来后,她重新把毛衣套上。
这下衣服变成了黑色无袖背心,高领凸显了禁欲风,而过分贴身的质地,更将她纤细的腰肢勾勒得淋漓尽致,更别提独属于女孩子的玲珑丰盈。
下面是阔腿裤,把卫衣系在腰间,立马变成了港风十足的穿搭。
宣月凑近镜子,仔细端详。
她的多囊病愈后,因为长期锻炼,饮食规律,皮肤也比以前好很多,光洁通透,不需要涂抹粉底液也没有任何瑕疵。
可惜最近黑了那么一点。
旁边那姑娘目不转睛盯着她,喃喃道:“靠,衣袖一撕,人都要看湿。”
宣月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转头继续问她借化妆品。
“有眉笔吗?口红我不方便用,能用纸巾沾一点吗?”
姑娘倒也大方,一边嘀嘀咕咕:“来酒吧撩汉子,化妆品都不舍得带……”一边还是把东西借给她了。
大概是想看看,她到底能在短短时间内把自己改造成什么样子。
宣月的眉毛很浓密,整齐漂亮,只需要轻轻勾勒两笔,就更显精神。
口红能提气色,姑娘用的是dior999,经典正红,也很适合她这身港风打扮。
宣月动作利索,很快搞定了,把东西还给姑娘时,顺便抱了抱她,说:“多谢姐妹,爱你爱你。”
姑娘被她胸前一顶,又生气了,“妈的,不是海绵,是真的!”
宣月简直忍不住大笑起来,正准备离开,忽然被姑娘叫住。
“喂,还差这个!”
“啊?”
她回头,看见姑娘掏出一瓶玲珑秀气的香水,“尼罗河花园,喏。”
姑娘拉过宣月的手,在她手腕上轻轻一喷。
“来酒吧混,感官刺激不能少,味道很重要!”
前前后后进厕所不到十分钟,等到宣月改头换面出门时,看见她的队长坐在吧台最外侧,面前摆了杯酒,就是一口没动。
他是骑车来的,不能喝酒,东西只是摆给人家看的。
大概是觉得宣月去的时间太长,他低头看表,眉头一皱,不悦之气隔着大老远都能嗅到。
过分英俊的外形,叫周围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侧目多看两眼,也有想来搭讪的,但他脸很臭,倒是有效地劝退了大部分人。